李晴紧张地捏着指头:“我、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谢木佑眯着眼睛,半晌道:“是有一些,你再想想,真的没有去过寺庙或者是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李晴突然叫了起来,“啊!我想起来了,我有一天下午遇到过一个盲眼的老婆婆,她当时拽着我不放手,会不会跟她有关系?”
“铁树街?”
李晴点头,“对对对,我听我姐妹说,那地方还挺邪门的。”
“我知道了。”谢木佑的身影没入了黑暗之中。
离开公司后,景安飘在了半空中打了个哈欠:“还要去哪?”
“去找盲眼婆婆。”
“这个点?”景安不能理解,“老人家不是应该已经睡了吗?”
“盲眼婆婆白天睡觉,晚上起床。”
“真的假的?”
“因为她的世界只有晚上才会出现。”
***
“盲眼婆婆。”谢木佑没有敲门,直接捏了只纸鹤从窗户飞进去报信。
景安听见了咯吱咯吱的木头声,随后木门被拉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矮小的白发老婆婆,眼上蒙了一条黑布。
“是……是您?”
“是我。”谢木佑笑了笑,景安却能分辨出他此刻的心情很好,“方便我进去吗?”
“先生什么时候来,都是方便的。”
谢木佑没有推辞,跟着她走进了屋内,在盲眼婆婆的对面盘腿坐了下来。
喝了一口盲眼婆婆给他沏的茶:“景安,这就是盲眼婆婆。”
景安刚想懒洋洋地在脑海中应一下,却随即发现谢木佑是直接说出来的。
他正大光明地将自己在空气中聚拢:“您好,我是景安。”
盲眼婆婆抬头,眼上蒙着黑布可却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位置,带着皱纹的嘴角轻轻上行:“别来无恙。”
景安觉得这个词用得很奇怪,可却又下意识地不想反驳。
虽然盲眼婆婆身上的皮肤已经如同老树树皮一般,可景安却莫名地觉得她其实才是停留在时间原点的人。
整间房间很破旧,外面的风敲打在木头上,吱呀吱呀作响,可坐在屋内的人,心情却忍不住平静下来。
“先生过得很好。”盲眼婆婆收回了看向景安的目光,用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她自言自语道:“以前不好,现在也好了,不过先生一向都知道怎么让自己过得好。”
“我过得很好。”谢木佑放下了茶杯起身,伸手解开了她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袋,“茶很好喝,阿芒。”
盲眼婆婆睁开她的眼睛,黑色瞳仁的几乎占满所有的眼白,而中间则是白色的瞳孔。
仿佛时间倒退了八十年。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六岁的盲女就这样看着高大的男人,她认得她的声音,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可这次她不仅能听见他的声音,还看见了他的人:“先生,为什么我能看见你?”
“吃过芒果吗?”
盲女点了点头,嘴角笑出了两个米粒大的小梨涡,伸出了短短的指头:“吃过一个,树上掉下来的,甜甜的。”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芒果的芒,也是光芒的芒。”
谢木佑在空中用手指勾勒出一个字,盲女不识字,但是她却记住了那个字的一笔一划。
“阿芒,你有名字了就不要让他们叫你小瞎子了。”
“先生,你还会来吗?”谢木佑走的时候,阿芒拉住了他的裤腿。
谢木佑点了点头。
但是直到一次,阿芒的问题落了空。
“先生,你要走了吗?”阿芒知道谢木佑之所以留在村落里是在找东西。
“阿芒,后会有期。”谢木佑解开了她眼上蒙上的黑布,“记住我教你的东西,你不是看不见,你看见的是别人看不见的,你看见的世界比他们大得多。”
一句先生仿佛时光还在原点,可谢木佑的衣服已经从中山装变成了西装衬衫。
其实能教会自己这么多东西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可长大后的阿芒不经意间回想起谢木佑时却宁愿希望先生是位普通人。
如果不是普通人他是不是还会找下去?他眼中的寂寞又如何能够被驱赶?
直到后来她也遇见能让她眼中留有寂寞的人,才终于明白谢木佑的坚持。
“先生,世上会叫我阿芒的人只剩下您了,本来还有一位,还想着介绍你们认识的,可惜……”
谢木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盲眼婆婆也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先生还是没有变,答应的总是会做到,可做不到的从来连安慰都不肯。”
“阿芒,后会有期。”
离开木屋,景安才从刚才的气氛中缓过神,短短的几分钟,他却仿佛感受到了时间的快速流逝之感。
“谢七。”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真的很无情?”
“有吧。”谢木佑不以为意,“人鬼殊途,帮她才是害了她。”
“什么意思?”
“她是辛未年十月廿一日丑时出生。”
景安仔细想了想:“y-in年y-in月y-in日,盲眼婆婆……四柱纯y-in?”
“她出生的时候整个村子都被屠了,她是被隔壁村的村民收养的。”谢木佑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情,“纯y-in命格,命盘带煞,她的眼睛是鬼盲。”
“鬼盲?”
“她见到的都不是活物,可她却是货真价实的活人。”
“所以你才说她白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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