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点点,怎么又过来了?”
史彦山踌躇着在沙发上坐下,试探着问,“你……你那个朋友呢?”
“你说文轩?他走了。”
史彦山皱着眉心,憋着气,“见到他就这么开心?住院也要喝酒?”
王明阳对他招招手,“过来这边坐,你生气?别气了,下次不喝了。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史彦山捂着鼻子在旁边坐下,“酒味重死了。你们喝了多少啊!”
“真的就一点点。”
史彦山看他眼睛比往常更亮,面色也带着红,“看着不像一点点。”
“真的。”王明阳对他保证。
史彦山道,“你受伤了就不要喝酒抽烟了,对恢复不好。”
王明阳笑着点头,又说一遍,“谢谢你关心我,我一定克制好自己。”
史彦山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很,很多人都关心你啊,我哥哥,景哥,还有你的家人。”
王明阳敛了笑容,“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彦山。”
“以前有个小男孩儿,他家里很有钱,但是父亲有两个老婆。他是小老婆的孩子。从小他很聪明,性格也开朗,虽然不完美,但是父母也算疼爱他。在他8岁那年,有一次他回家,发现父母在争吵,家里面站了许多许多的人。才一进门,他就被父亲拉过去,他还很小,步伐也不大,几次摔倒,几乎是被拖着过去的。他母亲跪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
史彦山问,“他爸爸打人?”
“对,”王明阳点点头,“因为他母亲在外面偷人了,准备私奔却被逮住了。父亲自然大发脾气,扬言要打死母亲算了。小男孩儿自然不愿意,拼命地拦着。后来,有个老太太来了,她对小男孩儿很好,像祖母一样。因为她,父亲就说让母亲永远离开那个地方再也不要回来了。当然了,她的儿子是不能带走的。不过,她本来也不想带走。”
“后来呢?”
“后来她一消失就是二十多年,小男孩儿一夜之间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父亲。父亲也不再疼爱他,不管他多努力,父亲总是不满意,会对他生气。后来有一次,他不小心打碎了家里的一个碟子,不值钱的那种,是他父亲的大老婆帮他隐瞒了。他就想,那个女人可能是个好人,变得很信任她很依赖她,有什么事情总是告诉她,请她帮忙掩盖。”
王明阳看着天花板,“但是他错了。”
史彦山不明白,“哪里错了?”
王明阳笑了,“都是假的,她怎么会对小男孩儿好呢,她下了决心想把小男孩儿养废,才一直纵容他。没想到小男孩儿没有按照她的想法成长。后来小男孩儿明白了,想有家,想活着,就不能做一个好孩子。”
“……怎么明白的?”
“差点死一次,就明白了。”王明阳拍了他一下,“不要总是打断我,让我说完。后来小男孩儿长大了,废柴一样长到了三十岁,有一天母亲突然来了消息说想他想回家。他特别高兴,觉得母亲还是挂念他,以前也许离开他也是不得已。大家都劝他不要跟父亲作对,但是他不听。当然,他没能赢过他的父亲,还是被发现了。”
“那他不是很伤心吗?”史彦山脱口而出,又捂住嘴,“我不说了,你接着说。”
“是挺伤心的,但是更伤心的是,他母亲原来也不是真的想他。不过是当年遇到的又非良人,她辗转多地,色弛爱衰,才又想起来,她还有个有钱人家的儿子可以依靠罢了。她确实不漂亮了,小男孩儿认真的回想起来才发现,以前那个眼底有红痣,笑容妩媚漂亮的母亲,已经变成了一个面容憔悴,头发杂乱的中老年妇女,连那颗红痣都变得刻薄了。”
史彦山抖着声带,眼睛转了两圈,“但是,小男孩儿却因为这件事情被他父亲打了?”
王明阳点点头,“是啊,被一脚踹下楼摔断了腿。他家里人看病都有专职医生,私家医院,专人特护。他却只能靠朋友住在公立医院,因为没有私家医院收他。”
王明阳或者是真的喝多了,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留下史彦山一个人呆坐在病房里,想得脑壳发痛。史彦山发现,王明阳睡着的样子,看着是愁苦的。他会抓着被子的边缘,缩着肩膀,眉头紧皱。史彦山在他的眉心按了按,没能抚平。王明阳的眼角有点红,史彦山用手指碰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他喝多了,或者是又伤心了。
史彦山坐在床边看他良久,然后低下头在王明阳眼底的红痣上亲了一下,王明阳的眼皮动了下,史彦山急忙后退从床上摔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免得自己痛叫出声。王明阳只眼皮颤了一下,还是保持了熟睡的状态。史彦山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王明阳醒了的时候,床边的人从史彦山变成了景万里,但是他也没有吃惊,只问,“你怎么天天来这里,没事做?”
“多来看看你,免得你孤家寡人,形单影只。”
王明阳啧啧嘴,“有时间和云桥约会多好。”
景万里头也不抬将杂志又翻过一页,“他要上课,等他下课,我就走。”
王明阳从床上坐起来,景万里过去扶他上厕所,洗漱。王明阳洗了脸把毛巾挂在毛巾架上,“真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景万里笑了一下,“闷得慌?我叫彦山来吵你?”
王明阳赶紧摆摆手,“千万不要,他能把我的脑壳吵痛,真是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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