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趴在桌子上睡觉。”
“哦?他一向都那么自负,觉得就算不听讲都能自己学会。”
“不是的,因为他早晨要很早起来给街区送报纸,晚上奥兹本太太在中餐馆下班太晚,他要去接妈妈。”
伊丽莎白微微沉默了一下,“你们是怎么相熟的?他一开始就对你这么好吗?”
“我们?”林逸飞嗤笑了一下,“克里斯从来都不愿意和我说话。”
“那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亲密的?”伊丽莎白用枪口撞了撞林逸飞的脑袋,嘴上的笑容恶劣的可以,“不用那么小气吧,连这么点小事都舍不得拿出来分享。”
这个动作,却让不远处的凯文一阵胆战心惊,就连瑞德的脸也变得惨白,眼睛盯着扳机就怕她不小心按下去了。
“好像是我们一起用木板做了一个小房子参加学校的游园会,克里斯在房顶上粘了各种颜色的玻璃碎片,还把它改装成了音乐盒。我把它卖了,克里斯很生气。很多天都不理我。”
伊丽莎白苦笑了起来,她记得那个音乐盒,一直摆在克里斯的床头,“后来呢?克里斯怎么原谅你的?那个音乐盒怎么又回到克里斯那里了?”
“后来……”林逸飞垂下眉眼,像是想起什么温暖的事情,唇上绽开淡淡的笑容,“我用卖了那个音乐屋的钱买了一套旧的击剑护具给他,他才原谅我了。”
伊丽莎白当然知道那套护具,被克里斯像是宝贝一样放在衣柜里。一次自己不小心翻出来了,还半开玩笑地问克里斯为什么把垃圾放在柜子里。他的眼神很冷,似乎要杀了她一般。
别碰我的东西,克里斯这么说。
从此以后,伊丽莎白就算在克里斯的椅子上坐一下,都要小心不要坐出皱痕来。
“很久以后,我们在华盛顿重逢,我拜托朋友将那个音乐屋找了回来。”
伊丽莎白一直微笑着,那样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门铃响了。
伊丽莎白用下巴示意凯文开门。这个时候来的一定是克里斯无疑。
林逸飞的身体整个紧绷起来。他们现在进入了这样一个僵局,到底该如何解开?
克里斯看着凯文的脸色,就知道伊丽莎白已经来了。
他身上穿着的只是一件衬衫,套着深灰色的薄风衣,很明显是在仓促中赶来伦敦。
当他走进客厅里,看见林逸飞脑边抵着的枪时,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的双手依旧插在口袋里,缓缓走到沙发前,与伊丽莎白面对面坐着。
“很高兴见到你,我的未婚夫。”伊丽莎白笑了起来,“啊,我想我们的婚约已经取消了,我应该换过一个称呼。克里斯,我最亲爱的表哥。”
“那把枪花了多少英镑买的?”克里斯没有看向林逸飞,反而看着伊丽莎白,目光里没有一丝动摇。
“一万英镑,因为我没有持枪证,所以多花了好多钱。”伊丽莎白的唇上有一丝得意,“你没有想到我会亲自来找林逸飞吗?还是你以为我会像我那愚蠢的父亲一样每次为了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都总是找一些不入流的人?”
“自己来会比较安心。”克里斯似乎很赞同伊丽莎白的判断。
“你不问我拿枪指着林逸飞想要怎样?”
“就算你不打爆他的脑袋,你也想打伤他的腿或者肩膀,毁掉他的击剑生涯,用他的痛苦来折磨我,报复我。”克里斯淡淡地说。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更了解我。”伊丽莎白笑容更加嚣张,枪口向下,抵住林逸飞的肩膀,“你说第一枪打哪里好?肩膀?还是胫骨?”
克里斯将手机利落地推到伊丽莎白的面前,沉下嗓音道:“你说是肩膀好,还是胫骨好?”
画面里是泰勒夫人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僵在那里,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伊丽莎白的瞳孔一阵收缩,骤然转过枪头指向克里斯,眼中的狠戾不似十六岁的少女。
“你把我妈妈怎么了!你想干什么!”
“做你想做的事情,说吧,肩膀还是胫骨?”克里斯的眼底沉着寒冰,只是重复着那个问题。
“放我妈妈走!不然我杀了你!”伊丽莎白吼了出来。
“我以为你连枪都准备好了,是做好了赔上你所有一切的打算了。”克里斯侧着身,一副什么都不为所动的样子。
“我说放我妈妈走!她是你姑姑!”
“姑姑?我从小到大,她没有对我说过什么话,也没有为我做过什么事情。这样的姑姑也不过是个名词而已。”
“你以为你伤害了我妈妈,你爸爸会放过你吗?那是他的亲妹妹!”
“就算我让人开枪了,我的爸爸又能怎样惩罚我呢?”克里斯身体后仰,完全靠在了沙发上,而伊丽莎白伸长了胳膊,枪口距离克里斯的脑袋只有两、三厘米而已。
虽然枪已经不是对着林逸飞了,但是他却觉得更加惊悚,连呼吸都不敢,生怕自己喘息的瞬间伊丽莎白会扣下扳机。
要怎样才好,怎样才能夺走那把枪?
林逸飞明白克里斯为什么一直激怒伊丽莎白,就是为了将她的怒意吸引过去,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克里斯与伊丽莎白了,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战争。
“为什么不开枪试一试?”克里斯缓缓开口,“你不想知道开枪之后会有怎样的效果吗?”
伊丽莎白瞪着克里斯,咬紧牙关不说话。
“我的脑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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