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差点没笑晕过去。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偌大的一张信纸上就四个遒劲有力的钢笔字:你好不好?
他哭笑不得的捏着这封所谓的信看了许久,石诚动了恶作剧的心思,提笔蘸了墨水,郑重其事在那个问句下面回了一个字:好。然后把信纸塞回信封,重新封回去寄出。
十天之后,同一张纸又被寄了回来,那一问一答的下面加了一句:有没有在想我?
石诚促狭的提笔答了一句:忙。然后再度把信寄出。
这一次,那封信没有再被寄回来,石诚想,那人大概是生气了。他望着案桌上大大小小的玉石料子出神,幻想着那人看到那一个“忙”字时板起一张脸,一双黑瞳中隐隐燃烧着两团怒火,他就忍不住想翘起唇角偷笑。
就算外表伪装得再怎么强大,那人还是那样的孩子气,容易生气,容易钻牛角尖,简直跟过去那个脾气阴郁古怪的少爷没什么两样。
珠宝店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在这样古老的南京城里,这间珠宝店中西合璧风格独特,因此“隆兴”这个名号迅速在达官显贵的姨太太们当中流传开来,成为上流社会的女人们争相光顾的场所。
石诚拄着拐杖走进一间手工作坊,这间私人的玉饰手工作坊是位老玉器匠人开的,老玉器匠名叫邹念祖,在南京城也算颇有名气,只是这两年老眼昏花,很少再自己接活,而是开了间小小的手工作坊,收了一帮弟子,承接私人的玉饰定制或者珠宝店的订单。
石诚自结识了这位邹老先生,就时常向他讨教玉饰的制作工艺和流程,时间久了,那邹念祖老先生就看出来他并不是一个满身铜臭的主顾,而是真心喜爱玉雕这个手艺,纯粹是当个消遣,于是就很乐意与他结交。一来二去,两个人竟然就此成为忘年交,石诚一有空就去他那里坐坐,在树荫下品茶下棋,颇有文人雅士的风范。
今天这间小作坊里的气氛似乎异常热闹,走老先生的弟子们的桌案都空着,所有的人都围在一起吆五喝六,热闹得像个集市。
石诚诧异的走上前去,好奇的朝人群中张望,就见两个身形瘦长皮肤偏棕色的汉子坐在地上,他们面前摆着两大筐石头。
邹先生的大弟子认出他乃是自家师父的朋友,忙朝他作揖问好。石诚指了指那两个人,问道:“这是在干嘛?”
那大弟子恭敬答道:“张先生有所不知,这是我们行内有名的赌石,这两人是缅甸玉石商,每半年会到我们这来一次,他们带来的就是这些从玉矿坑里挖出来的翡翠原石,至于这些石头里到底有没有好料,凭的就是买家的眼里和运气了,因此称为赌石。要说这一门学问,我师父可是个中高手,我们邹字号出去的翡翠,有一半以上就是我们师父赌回来的!”
石诚最近是毫无心事,不由玩心大起,拐杖一丢,捋起袖子挤进人群里笑道:“好,让我也来赌一把!”
石诚自小就和石料打交道,世间石头的种类成百上千,但半数以上的石头他都十分熟悉,从颜色、手感、硬度到重量无不了如指掌。
这些石头毫无出奇的地方,但内里却隐藏玄机。他饶有趣味的在缅甸商人那两个筐子里选了个大小适中的掂了掂,蹙眉摇了摇头,把石头丢在一边继续去捞下一块。如此这般他一共掂量了七块大小不等的石块,最终选出三块,放到邹老先生的案桌上,对他的大徒弟吩咐道:“既然邹先生不在,那我改日再来拜访,这三块石头权当我送给邹老先生的小礼物,劳烦代为传达。”
说罢,石诚拍了拍满身的灰尘,拄着拐杖心情畅快的慢慢回去了。
且说那邹念祖邹老先生一回到自己的作坊,接待了缅甸商人之后就听手下的大徒弟说了这件事,他漫不经心的推了推老花镜,将那三块石头拿起来掂了掂,随手扔给大徒弟道:“切开看看!”
那大徒弟动作熟稔的将三块石头放到工作台面上,邹老先生泡了壶茶坐在一边悠然的看着,直到三块石头都被切开。
他看着那三块石头的横切面,已然变了脸色,额头沁出一层细密汗珠。
这天下午,邹老先生亲自登门。
石诚拄着拐杖迎上去,却见邹老先生一言不发,径直就熟门熟路的走入自己的小工作间,掩上门,然后竟然恭恭敬敬的弯下腰去朝石诚行礼。
石诚忙将他扶起,诧异道:“邹先生您这是……”
邹念祖推了推老花镜,面上掩饰不住喜色,对石诚说道:“老朽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倒叫张先生见笑了,张先生你还记不记得前几日在我家赌的那三块石头?”
石诚笑道:“那日只是玩性大起,随手挑了三块石头,还在想会不会给邹老先生您添麻烦呢!”
邹念祖凑到石诚面前,双手食指交叉比划了一下,压低声音对石诚说道:“你知不知道。那三块里面都开出了上好的玉料,我估算了一下,就算最保守的数字,那三块加起来也起码值了十万块以上。”
“当真?”
“老朽绝无虚言。”
石诚朗声笑道:“也罢,不管价值多少,那都是我张某人送给邹老您的一点心意,邹老您就别跟我客气,收下吧!”
邹念祖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张石诚年纪轻轻竟是这样豁达之人,到这时是彻彻底底的钦佩了他的为人。邹念祖神色一凛,拱手说道:“今日之事得见张先生为人,没想到竟是这样视钱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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