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走到那人旁边,直接用枪抵在他的头上,扣下扳机。这些训练员都是大人,而那个被子弹贯穿而脑浆迸裂、倒在桌子前方的人只是个孩子,年纪可能和这些大人的小孩差不多大──如果他们有小孩的话,但他们开枪时永远面不改色,就像训练有素的机器人,会不会这些人其实以前也是从黑牢里出来的,才会受到此处的空气和湿度影响,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加冷血。
所以,日子久了,再也没人敢在随堂测验时搞小动作,大家总是只专注在自己眼前的武器上,有时是枪,有时是刀,有时是手榴弹或定时装置炸弹──学习炸弹构造时我们会坐得离彼此比较远,如果有人失误,被炸死了就被炸死了,如果有人通过不了测试,饿死了也就算了。
在我进来时,和我待在一个栅栏里的孩子们大约有五十个人,一个月后人数则将近去了一半,连三十人都不到了。
1999年9月
我对于自己能活到现在感到不可思议。
也许我该感谢起自己从中培养出来的记忆能力,让我不至于死在那些莫名奇妙的测验里。
但除了技术性的锻炼外,体能方面的训练仍令我倍感吃力,我们每天得绕着这座大型的牢笼外围跑步,圈数没有限制,随当日的训练员高兴,多半是会等到有人气喘如牛、倒在地面上抽搐或者趴在旁边的水沟呕吐时,他们才会甘愿收手,而我就是常常替这场跑步拉下终止线的那人,对此,我想我的同伴们还满感谢我的。
除此之外,还有爬坡、爬杆、游泳、攀岩,别说这个鬼地方只有栅栏,其实隐藏在它里面的设备应有尽有。我们这群孩子里有些大块头,每当到了这些体能锻炼时刻就乐得像在上学校的体育课,相对地另一些动脑派的、像我们这种瘦弱的孩子,就只能在技术课程上吃香。久而久之,我们彼此倒也会养成一些默契,动脑派的孩子会发明出一些连训练员也察觉不到的小手势,在随堂考上打信号给体能派的孩子,让多数的人都能安然过关,体能派的孩子则会在动脑派的从坡道或铁杆上滑下去时想办法不动声色地推他们一把。
我们这么做,是为了让彼此都能活下去,毕竟我们都了解身不由己的感受,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希望能一起走出这场黑暗,再度见到阳光。
不过黑牢是不会那么仁慈的,大概从这批学生待满第二个月开始,就有风声传出,等到学期末了的时候(天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我们会被分成一组组小队,开始进行格杀,每组队伍幸存下来的人再对上别组的幸存者,一轮一轮回合下来,最后可以从这里毕业的只能有两个人。从一开始的人数算来,等于每个人的存活率只有百分之四……噢不,现在又提升到百分之六了。
1999年10月
记忆力太好有时也是种折磨。
一开始我还会家把我送走的理由,ly把我送来这里的理由,这一切看似没有道理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的理由,但是在这个时间跟空间都失去常态的地方,问问题是无益的,你唯一能对自己发问的是,今天我还能活着,那明天呢?
所以到了近期,我已经渐渐地不思考了,或该说很早开始我的思考能力就只够摆在那些繁复的武器拆解以及一堂比一堂更严苛的测验上,再来就是无止尽的体力消耗……往好的方面想,我的肌肉长出来了,我不再像以往学校里那些同学形容的弱不禁风,若我还有机会跟那些同学站在一起,没准儿我会是最强壮的那一个,当然了……不会比tr强壮。
这就是坏的那方面,我依然时不时地会想起t,日复一日被黑暗笼罩的生活并没有全然磨损掉我回忆的能力,当所有人都在一天的操劳之下沉沉入睡时──现在大家已经很习惯在这样克难的情况下睡觉了,我在此起彼落的鼾响之中屈着膝盖,倚靠墙壁,背后的伤口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虽然在洗澡时我的同伴们跟我说,我背上有一条又长又可怕的疤条,不过反正我自己也看不见,没什么差别。
我抬头看向那片没有边境、像连绵不绝的乌云的天花板,心想不知道现在frigga是不是在打毛线衣,是不是还坐在书房里看报,还有tr,这个时间他有可能早已经躺上床了。
我环抱住自己的肩膀,把背后那面墙想象成柔软的床铺,tr睡在我身边,我们的头跟身体都靠在一起,这个想象会让我觉得没那么冷,却也可能换来一整夜的失眠。
番外之二:loki(中篇)
2000年1月
第一轮的淘汰赛开始了。
不确定是好心还是刻意,目前我们这批学生总共剩下二十四人,共被拆分成六组,每组四个人,而这四个人中,正好都是跟彼此不太熟悉的生面孔,虽然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每个人看上去都一个样,可是人类的习性总还是会搞小团体的。
既然面对的是自己不熟识的人,下起手来大概就不用顾什么情面了吧?或许黑牢的上级人物们抱的是这种想法,他们想在一开始就观赏一场精彩的格斗,这又让我想到近年来很走红的一部美国名叫tes,内容大概差不多是讲述一群命运跟我们大同小异的孩子,被一群无聊又嗜血的大人们集合起来,彼此厮杀只为了争取自己存活的权利,不过他们的处境比我们更惨,胜利者只能有一位,而我们,因为多出了一个名额,生存机率相对地增高,于是每个人心里都各怀鬼胎,各自盘算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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