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底线,也无需有底线,想必你会比我做得更用心更稳妥。”
晏凤元的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敛了笑意,神色复杂。他教过欧阳珏无数回不要这么信别人,看来全白教了。可他却恼怒不起来,只觉得心里沉重。
晏凤元告诉他:“但凡是人就会有私心,就不能将每件事都做得公允光明。”
欧阳珏摇了摇头:“我始终相信这世上有十恶不赦的坏人,就会有一心为公的好人。手段并不重要,我屠过村,杀过降,绑过敌将的妻儿父母,但我不觉得我做错了,因为若我不这么做,无辜死去的人会更多。我是个武将,我从不信能以德教化坏人这种说法,只有实力才能压制他们,所以我并不在乎王爷你用何种手段。”
晏凤元哑然失笑。他自十岁以后就再没用坏人和好人区分过人了,这看起来实在是小孩才会分辨是非的说词。
***
晏梓伏任命“顾知觉”统帅三军迎战阿尔伦与王鑫时,整个朝堂都懵了,众大臣的脸上就差刻出一行字了。
这一行字是:皇上,不是每一个长得像欧阳珏的人都会打仗啊!
还有些知道“欧阳珏”死而复活一事的老臣们则多了一行字:皇上,你还不如让后宫里那个真欧阳珏去啊!
晏梓伏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继续任命晏凤元随军而动。
顾淮首当其冲地站了出来:“皇上,顾知觉一介文臣,从未领过兵打过仗,岂能担此重任?”
晏梓伏摆了摆手,瞥了眼底下的欧阳珏,嘲讽道:“也许他天纵英才呢。”
听你鬼扯!顾淮与几个老臣齐齐争辩起来。
晏梓伏不耐烦道:“顾卿科考便是写的用兵之策,朕觉得写得挺好,你们不也觉得挺好的吗?可见他确实有这方面的才华。”
老臣道:“可那始终是纸上谈兵,如今阿尔伦与王鑫来势汹汹,已经连攻三城,若再出岔子,敌军——”
“还好意思说!”晏梓伏打断了他的话,“不是那些被你们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所谓将才们那么没用,朕至于要用顾知觉吗?!你以为朕想用他?!”
这话显然是说给晏凤元听的。如今晏梓伏虽与晏凤元没撕破脸皮,却也有了曾撕不开的隔膜。晏梓伏从小受制于人,所以他平生也最恨受制于人,当初的竹樾是这样,如今晏凤元竟也还是这样!
老臣被晏梓伏迁怒到了,满脸无辜。
晏梓伏缓了缓,放轻声音:“众卿不必焦急,你们对顾知觉不放心可以理解,可总该对晋王放心了吧?还是你们觉得如今我朝中还有比晋王能拿得出手的将才?”
众人顿时默了。虽然晋王在打仗这件事上也说不了是多厉害,但胜过其他人还是绰绰有余……
实在也是太缺良才了。
这事只能这么定了。
散朝之后,欧阳珏和晏凤元就策马往前线去了。
晏梓伏站在皇宫最高的楼上,遥望着那两个人越来越远,直到成了两个小黑点,直到再也看不到。风一吹,他觉得心凉,眼也酸,落下泪来。
“你在这。”顾知觉登上楼,给晏梓伏披上件外袍,然后从身后将他抱进怀里,“怎么哭了?”
晏梓伏侧过头去盯着顾知觉的脸看,犹觉不够,又伸手摸了摸,忽然问:“若朕不是皇帝了,你还会爱朕吗?”
顾知觉神情不变,笑道:“你是不是皇帝,都丝毫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无论晏梓伏再是不是皇帝,顾知觉都要他死。
晏梓伏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但朕若不是皇上了,谁来保全你呢?你是个该死了的人,除了朕以外,所有人都希望你是真的死了。”
顾知觉几乎已经要以为晏梓伏看透了自己的想法,但他不露丝毫的怯,亲了亲晏梓伏的额头:“你不要担心我,我命这么大,死也死不了,就是上天不让我死,让我把该做的事都做了。”
“你要做什么事?”
当然是报仇。顾知觉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当然是陪着你。”
晏梓伏笑了笑,却有两滴泪滑落了下去。
顾知觉便问:“怎么这也哭?”
晏梓伏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这么会说话,朕喜极而泣。”
***
到了兵营里,花了半日的时间做交接,接着午饭都顾不上吃,欧阳珏看着沙盘地图问:“敌军离这里还有多远?”
“还很远,大人。”本来的统帅陈将军道,“中间还隔了个润城未被敌军攻下。”
欧阳珏瞪眼:“那我们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去润城?”
陈将军一脸茫然:“正是顾大……顾将军你下的令啊,本来末将带兵守在润城,顾将军你来之前给末将发了急令,这才撤守在此处。”
欧阳珏比他还茫然:“我?”
欧阳珏猛地醒悟过来,看了眼默然走到一边倒茶的晏凤元,心中有了答案,便先问清楚陈将军:“润城还有其他兵吗?”
陈将军道:“没有,将军您不是说要我们不留一兵一卒吗?我军外撤后,润城只剩了百姓和文官。”
欧阳珏更不明白了,便随口找个借口把陈将军支出大帐。
陈将军一出去,欧阳珏就走到了晏凤元面前,问:“王爷,这是为什么?”
晏凤元将一杯茶递到欧阳珏手中,缓缓道:“润城是竹樾的老家,相传竹樾当年在润城藏了大批的兵器火药金银财宝,只因后来皇上忽然发难才没让他来得及用此起兵。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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