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后,欧阳珏便跟着晏凤元回了营帐。
这些时日来两人不常碰面,碰了面也非公事不说话。此时欧阳珏跟回了营帐,晏凤元虽然知道他的来意,心里却多少还是有点高兴的。
欧阳珏仍旧有点尴尬,眼睛盯着桌面,道:“皇上跟……跟那个我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还没发现那不是我?”
先前欧阳珏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到底钻了谁的魂灵,却也没太在意,只当以晏梓伏的多疑轻易就能发现端倪。可如今显然不但没起疑心,还跟蜜里调油似的……
晏凤元用左手斟茶:“顾相不也没发现你不是顾状元吗?”
欧阳珏瞬间明白了他意思,抬头去看:“你的意思是那果然是顾知觉?”说着,他目光一凝,疑惑地看着晏凤元的手。先前晏凤元的右手一直包着绷带,被人问起时只说是不小心伤到了,欧阳珏以为是小伤口便也没在意也没问,如今却发现晏凤元的手迟迟没好,非但如此,竟连挽个袖子都使不上劲的样子。
“也只是猜测……”晏凤元话未说完,就被欧阳珏拽过了手。他虽忍得痛,却禁不住蹙了蹙眉。
欧阳珏急着问:“你手究竟怎么了?并不是小伤吧?”
晏凤元默然地看了眼欧阳珏也仍包着的左手,平静地回答:“无妨。”
欧阳珏想了想,震惊道:“你——你……”他结巴了半天,“你难道……”
他忽然转身就往外跑,一路跑去找到随军的大夫,揪住就问:“王爷的手怎么了?!”
大夫被他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伤、伤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伤了,怎么伤的,伤得怎么样?!”
大夫也不明白具体的原委,只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无非就是欧阳珏那日重伤送回后,王爷的手筋便跟着也断了。可王爷也没说是谁伤的,也不肯接好,只让大夫别声张就好。手筋断了之后若赶紧治,其实是能治好的,但拖得一时三刻就再没办法了。
欧阳珏如何再想不通前后因果?他浑身跟灌了铅水似的,沉沉重重地往回走,再度掀开晏凤元营帐门帘时忍不住就是一句:“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打你!!!”
晏凤元:“……”
晏梓伏:“……”
欧阳珏看着帐内坐着的叔侄俩,也一时愣在原地,半天做不得声。
半晌过后,晏梓伏回头看看晏凤元,又回头看看欧阳珏,脸上神色十分复杂。
晏凤元清了清嗓子,道:“顾将军要找陈将军的话,他不在本王这里。”
晏梓伏又看回了晏凤元,脸上写满了一句话:皇叔你不要强行挽尊了!!!
☆、冷战
欧阳珏回过神来,朝晏梓伏行了个礼,却磨蹭着没肯走,眼睛一直盯着晏凤元的右手看。
晏梓伏便道:“朕来找皇叔说说话,你若想听,便也坐吧。”
欧阳珏便挨着晏凤元坐下。
好在晏梓伏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细问了些战况便又走了。
他一走,欧阳珏立刻板起脸朝晏凤元道:“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晏凤元一怔,竟难得露出些诧异的神色来,又莞尔道:“你敢!本王才不信。”
“……好吧,我是不敢。”欧阳珏立刻怂了认了,但又道,“但我是认真的,你若再这么做,我定然会生气,你伤你自己哪里,我就双倍伤我自己哪里。”
晏凤元也正了颜色,摆出威严道:“不许!”
欧阳珏不跟他争,抱住他道:“你也知道不许我这么做,难道你这么做我就会开心吗?那都是裴遇擅自做的,你难道觉得我会怀疑是你让他这么做?”
晏凤元叹了声气:“本王知道你当然不会这么想,但——”
欧阳珏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但’,无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不准你这么做。我们在一起就应该好好的,而且冤有头债有主……”
“这笔债,本王没办法讨。本王无法对裴遇动手。”
欧阳珏拿脸颊贴着他的侧脸,放缓了声音道:“我知道,没事,你不要为了这事为难。这些时日我不跟你说话,是因为我自己心里有结。清月哥是因我而死,若要说我毫无怨气,那是骗人的话。我知道你们杀清月有你们的道理,但他是我挚交,又为了救我而死,我很生气,也很伤心。”
晏凤元默然。
半晌,欧阳珏道:“给我时间,我或许能自己解开这个结。”
晏凤元几乎想说:你永远解不开这个结。但他终究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心里却已经落了底。晏凤元自恃比世人都更了解欧阳珏,以欧阳珏的性情而言或许确实不会为了此事怨怼晏凤元甚至于裴遇,但欧阳珏定然会把关清月之死的缘由堆砌到他自己身上。总而言之,关清月的事将永远是横在两人间的一道天堑。
晏凤元忽然有点明白了当年母妃与父皇之间的爱恨情仇。可他与欧阳珏到底不是那两个人,或许都不会愿意纠缠成一对怨偶,或许有时候趁着美好情意尚存的时候分开,对彼此而言都是好事。对欧阳珏而言,或许也只会为了一段没结果的□□而黯然个数年,总好过一世都背负着对关清月的愧疚。
可晏凤元也不愿在决战前夕说这些话来扰欧阳珏的心神,只作出了与往常无异的样子,点了点头,道:“行,现在先将此战了结,事后再说我们的私事。”
***
晏梓伏虽然平日里在私事上闹腾个没完,可也确实是个文治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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