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途径。
虽然没有造成致命伤,但那腐蚀性极强的子弹已经对段陵造成了很大的不便。
段厉的胜利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
看到这里段顾把视线移了开来,他看到那个叫零的改造人还有气息,他心脏上被无比精准的穿了一个洞,仰面躺在沙土上,雨点打在他身上,却似乎失去了声息。
但让段顾感兴趣的是,他的眼睛。
他睁着的眼睛里茫然已经褪去,换成了让人心惊的空洞,随后慢慢聚焦,恨意、不甘、眷念、不舍、自嘲等情绪一一闪过,最后回归于空洞。
这一定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段顾慢慢走近,附身看着男人精致的面庞,伸手合上了他的眼睛。
战斗已经结束,胜利者不言而喻,段陵是不甘心的,到死段顾也没有看他一眼,反而一直盯着那个死了的改造人,但就算再不甘心,他也没触动段厉手里的武器丝毫。
“啾啾啾!”
段顾刚转过身,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鸟叫声。
对此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其他他可以相信,但这么大的雨,天也黑透了,怎么可能有鸟类出没?
“啾啾啾!”似乎为了证明段顾所想的事可能发生,那只鸟还特意在段顾头上盘旋了一圈儿,然后停到了那个改造人的尸体上。
古怪的鸟开始叽叽喳喳的说开了。
段顾奇异的能够听懂它说的话,但他听不明白的它到底在念什么,好像是咒语。
但他听明白了它最后一句话:
每一个无辜的亡者,都该被赋予天堂。
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可惜他不是上帝,没有那么多的慈悲。
“我们走吧。”看到段顾把注意力转向自己,段厉笑着说道。“有些事情等以后我在向你解释。”
“嗯。”看了脸色惨白的人一眼,段顾点头。
因为转了身,段顾并没有看到从鸟儿眼睛里流出的那一滴五彩斑斓的水滴,那滴泪正好落在了那空荡的心脏处,并开始迅速凝结,再接着,男人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一层膜中间,渐渐透明,最后消失不见。
村子外面要比段顾想象的干净得多,没有尸体,甚至连战斗的现场也被雨水刷的干干净净,除了一些海岩上被烧焦的痕迹以及子弹的划痕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里曾经有多少人死亡。
如同上一次见面,宫三半跪在段厉面前,水一滴一滴从他发际往下滑落,“大人,敌方一共一百二十人,已全部歼灭,我方损失八十人。”
“嗯,走吧。”
大雨中,诡异的火焰从小村中升起,红艳艳的,没有温度,却带着死亡的气息。
“啾啾啾!!!”——喂喂等等我啊!!不要把我一鸟扔在这里啊!!!
☆、57
从来没有下过这么长时间的暴雨,就连离得好几百里远的南海城也被淹了两层楼,整个城市变成了一片水域。
段顾在屋子里呆了三天,什么事都没有做,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想了很多。
以前的,现在的,未来的,所经历过的一切和可能会发生的一切都在他脑子里盘旋。
其中就包括段陵临死之前的那个眼神。
他当时是没有转身,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看到段陵的眼神,他的神念当时已经遍布了那个村庄,每一个活物都在他的可观范围之内,当然也包括段陵。
关于段陵,段顾从来没有过其他的想法,所以段陵对他的关心,他一直是当做这是对弟弟的态度,所以他当时一直把他当做信任的人之一。
这些都不重要,段顾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以前虽然也这么告诉自己并且也这么做了,但他的底线从来没有下降过。而现在,他突然发现,曾经他一直坚持的底线其实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更可怕的是,他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这样的变化。仿佛就在潜移默化般,他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到底是什么造成现在的状况的?系统?任务?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想法一起,不知是冷的还是什么,段顾打了个颤,把手举到胸前,摊开,苍白细致的手上掌纹很浅,越来越浅。
他才醒来的时候,手上的掌纹是清晰的,明了的,他以为自己再次回归了命运,甚至有想过怎么平凡的生活一辈子,但后来,系统又出现了。
它的目的是什么?段顾从来不相信它当初说的节操填补者的托词,别无选择往往要比难以选择更加让人绝望,而他当时,除了合作,别无选择。
他想活下去。
窗帘被湿寒的风撩开,卷着雨水打在段顾满身满脸,只几分钟时间就浑身湿透了。
段顾没有关窗,反而把窗帘完全掀了开来,从城市上空俯瞰,大颗大颗的雨滴夹杂着小雨丝斜倾十五度向下冲刷着,模模糊糊的夜色中隐隐看得到底下仿若海域的街道,没有了的灯光的城市的渐渐陷入了无声的黑暗中。
“出来吧。”段顾冲着窗外喊道。
“啾啾啾……”
风声雨声掩盖下的鸟叫声显得格外微弱,就连段顾这敏锐的耳朵也几乎听不清楚。
没过一会儿,一只浑身湿透的落水鸟——翅膀扒上了窗台,紧接着是另一只翅膀,然后是脑袋,除了两只小眼睛明亮亮的,曾经火红色的翅膀失去了光泽,亮丽的尾羽耷拉得比前半身还长,刚整个儿趴上来就瘫下去了,眼睛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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