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
只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宋清让便在盛安的怀抱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失去亲人,一开始会很痛。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过,痛还在,却不会再像最开始那样痛彻心扉。再次面对曹天增时,宋清让意识到他其实早已接受了父亲的死。
他在生活中学着接受,现在也想学着放下过去,向前看了。
第52章。
高二那年的圣诞节前夕,盛安偶然在中央公园北门里找到一个很好的影子。
自动贩卖机和长椅在夕阳的余光里,有某个角度会在草坪上投影出一个不规则的心形。
那时候盛安很年轻,他看到了好看的风景,就算多么不值一提,也想要和宋清让分享。
再回松山的时候,中央公园已变了样。
盛安再也找不到那个不规则的心形图案,也再没回去过。
宋清让受父亲的旧友托付去一趟大学办事,路过教学楼背后一座新起的图书馆,楼名用了他父亲的名字。
馆前的文字详细写了宋丰岩的生平与贡献,捐赠人落款是匿名。
宋清让伸手轻轻抚过匿名二字。
他知道这匿名者的真实名字,正如他知道是同一个人给松山高中捐了一座新的实验楼和两间高配机房。不过匿名者从未告诉过他,他也只记在心里,不提起。
回酒店时路过松山高中,宋清让站在门口,往事一页页在他眼前翻过。
好的或者坏的,欢愉或者痛苦,俱被锁进这一方大门当中,亦正和他的心意。
盛安在松山市刚刚竣工不久的新高楼顶层定了位子,今天是圣诞节。
他不住这里,自然也没有车驾,只开着他舅舅的车。
舅舅的儿子复读了两年也没能考上大学,只好随便读了个专科。
舅妈才想起盛安现在飞黄腾达,之前特意带着几大箱子松山特产和红包到北京找他,想要他给自己儿子安排个好工作。
盛安没有收下那红包,也没有让舅舅舅妈吃闭门羹,他找朋友要了个清闲职位,薪水不多,也没什么升迁好景,不过名头好听,待遇还行,仅供混混日子。
舅妈高兴得不行,生怕巴结不住盛安,听他要回松山,连忙贴上来献殷勤。
盛安在松山高中门口停车,看到宋清让腋下夹着文件袋,正站在门口发呆。
他按了按喇叭,宋清让回神,小跑着过来,坐上副驾驶。
盛安发动汽车正要走,忽然听见宋清让说:“盛安,你说咱们还会回来么?”
盛安说:“不会了。”他俯身过去帮宋清让拉好安全带,亲了亲他的头发:“咱们再也不回来了。”
从餐厅的落地窗向外看去,能看到夜幕降临松山市,还有稀疏星辰,与远处的筠水江滩。这几年政府大肆修理整改江滩,却因预算问题在半路叫了停。于是这样看去,能看到一半漂亮的江边公园,和一半丑陋又杂乱的野草丛生的浅滩。
盛安和宋清让一边吃饭一边聊些有的没的,方辉来了电话。
盛安原本挂断,方辉又打来。
那应该是急事了,盛安看了看宋清让,后者要他赶快接。
方辉在电话里不知是醉了还是在哭:“盛安,我和你说个好玩的事,钟天志,他要结婚了,然后……新郎不是我,哈哈哈!”
盛安其实不惊讶于钟天志向家里的妥协。
前几个月钟家的一个化工厂因违规操作而爆炸,花了大价钱和重量级人脉才压下来,事情却一直攥在别人手里。
这事程然也是知道的,他曾打电话来问盛安细节,盛安说无可奉告。程然在这方面是个聪明人,和钟家的合作意向也中断了。
盛安把事情原委向宋清让和盘托出,两人合计着飞回北京去。
就在他们刚下飞机的第二天早上,结婚的通稿已经发了出来。
女方在娱乐圈勉强算作二线,不过家族背景强大,正好能拉钟家一把。
开弓没有回头箭,方辉在那天中午,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毅然决然回了上海。盛安找过去的时候,钟天志坐在空荡凌乱的房间里,在方辉亲手绘制的墙画下面,喝得烂醉如泥。
两边都是朋友,盛安懂得钟天志的难处,更明白方辉的决绝。
他在钟天志身边坐下,默不作声开了一瓶酒。
钟天志说:“我真羡慕你,你知道吗?”
盛安说:“你总要失去过一次,才能学会去保护它。”
钟天志以为“它”意指方辉,苦笑着说:“我做不到了。”
钟天志的婚礼办得盛大,方辉则像逃离世界末日一样出了国。他带着两个登山包,站在机场登机口前,精神饱满地说他要周游世界,再找上180场艳遇,气死他丫的钟天志。
盛安无奈笑,给了他一张信用卡。
算是他必须出席钟天志婚礼的赔罪。
冬天。
北京的冬天一点也不客气,冷得叫人直打哆嗦。宋清让家的暖气彻底坏了,要修的话得重新铺地,房东客气婉转地要他先搬出去 。盛安软磨硬泡,带着一起卖萌又撒娇,百般要求,宋清让才终于松了口,住回了盛安从前的公寓里。
正式同居之后,盛安回家回得越来越早。
宋清让交了报告,俞老师大发慈悲放了他半个月的假,再加上紧接着的春节假,他在家里几乎能待上一个月。
他在家里没事干,琢磨着做饭。盛安爱吃红烧肉,他学着网上的方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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