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每次在房里,便是和玄真在床上纠缠。然而这次玄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把他放在床上,拉上被子,看著他入睡。
很累,真的很累……早上吸取天地精华越来越供不应求。身体仍在空虚,随著那泄出的精气,一点点虚弱起来。
他也是修道之人,怎不明白其中道理?每次玄真皆会将他的精气尽数吞入腹中,而他却极少泄精於他体内。
单方面的付出了气,便要失调了。
後悔吗?
不,没有太多的後悔。世间男女情爱最多只能维持四五十年,而他和玄真的情较之他们要长久许多了。即使最後精尽而亡……也满足了!
爱他,便无怨无悔。
沈沈的睡去,舒展了眉目,嘴角漾著幸福的笑,一脸安详。
玄真看著他入梦,坐在床边,守著他。郁结在眉间的煞气越聚越浓。
轻轻抚摸床上人的脸颊,许久,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下他的唇,最後留恋地深望一眼,毅然离开石室。
太光见他出来了,冷冷地道:“他再被你这样欺骗下去,早晚要魂飞魄散。你们相恋了近百年,却仍未度过情劫,连老天都看出你的虚情假意,他却深陷其中!”
“我自有定数。”玄真淡然道。
太光眯了眯眼,笑问:“你打算让他知道真相?或者……用感情伤害他?”
玄真未语,太光垂下眼,道:“你原就无情,伴了他这麽多年,是因为修真的善心。让他明白也好,早日清醒,早日保命。”
玄真甩过袖袍,闪身飞出去,瞬间便没影了。
好一会儿,太光摸摸受伤的脸,啮牙。
竟然──动怒了,他?
山之巅,玄真一身道袍,矗立著,无情地风撕扯著他的衣袍和发丝,他却纹分不动。
久久,他望著天空,隐隐一叹。
第七章
“原来你并不爱东君?”
欲进藏经室的脚步倏地停下,连气息都刻意隐藏了。
“我就奇怪,那时候东君未曾向你施情咒,你却在醒来後说喜欢他,实则竟只为了……利用他!”
心一颤,如针扎般疼痛。
“玄真,你和东君相处了两百年,难道……从未爱过他?”太光的声音拉得很高,听得出来他正在为道友忿忿不平。
呼吸有些困难,站在门外的人脸色苍白无血,眼睛渐渐染上悲怆的色彩。
“……我一心修真,何来感情一说。”平直,冷调,无情,竟真是玄真的声音!?
“你就不怕东君会崩溃?”太光责问。
“你我皆知,情劫并非要两人一起度过。”
“玄真……你利用东君,吸他的气,自己度过了情劫,你升天成仙了,那东君呢?他不但会丧命,还可能……再也无**回!”
“那又如何?原就是他自己强求要修道的,我劝过,阻过。”冷酷的话语,让东君再也无法隐藏气息,他闯了进去,凄凉地望著室内的人。
东君地突然出现,令室内的两人都惊了一惊。太光复杂而同情地望著东君,而玄真……竟只是疏远而淡漠地瞥了一眼。
“你们……在说什麽?”东君轻声发问。自己是否幻听了?刚刚起床,人还未清醒。
“东君,我……”太光一脸愧疚。
玄真随手拿了本经书,翻翻。“……既然被你听到了,也算天意。”
慢慢地摇头,东君走到玄真面前,想碰他,但玄真手一挡,冷冷地看他一眼。
拒人於千里之外。
“为什麽……”
“就如你听到的那样。”玄真勾了勾嘴角,笑得残忍。
“你对我的情,是假的?”
“──是。”
“你对我的爱,也是假的?”
“……”
“你之所以和我交合,只是为了吸我的气,助你度过情劫?”嘴抿了抿,尝到了苦涩。
“可以这麽说。”
“修道之人……不妄言,不说谎,你……你宁可犯忌,骗我,只是为了度过最後一劫?为了……为了成仙?!”
合上经书,玄真看著失态的东君。“在你入道之前,我便和你说过,修道之路困难重重,你道缘虽颇深,但并不适合修道。”
缓缓闭上眼,东君感到心被碾碎了,血脉崩裂,神魂一阵动荡。深深吸口气,他咬破了唇角,血滴落,在素色的道袍上晕开朵朵鲜红的血花。
相处了近两百年,同床共枕,肌肤相亲,气息相缠了七八十年,若在凡间,他们这样也算是夫妻一场了。他知道自己的气在锐减,在一点一点地被对方蚕食,可是因为爱,他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然而……
“为何要让我知道?为何要让我听到你们的话?如果你不说,将我一直骗到底,不是更有利於你的修行麽?”眼睛很酸痛,却流不出眼泪。“何不吸光我的气,让我死在幸福的假象中?”
面对他的激动,玄真却冷淡地转过身。
无情如厮!
再也顾不上风度气节,东君抓住他的手臂,质问:“玄真,你是骗我的是吧?今天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我是真心相爱的,是吗?我们同床共枕七十余载,结发为夫妻,天地可证,日月何鉴,是不是?”
轻轻一笑,那笑声含了讽刺,云淡风清地推开东君,玄真温和有礼却淡漠疏远地面对他。“道友何必当真呢?修道之人生命绵绵无期,区区七十年算得了什麽?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无需当真。你情我愿了七十余载,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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