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罗金荣抬头问道:“你要辞职?”
摇了摇头,他轻轻一笑:“没有辞职,只是请一年的假而已。昨天晚上他的老董打电话过来,说是volks总部打算为他的事故付全部责任,毕竟他有过终身保险,而且公司总部很欣赏容泽。所以,他们会把他接到东京去做康复治疗。我不想他一个人过去,而且搁着陌生人照顾,实在是放不下心。”
顿了片刻,罗金荣将手中的呈辞搁在桌子上,起身来到儿子的身旁,道:“你,非去不可吗?”
苏亦城点头,回答得很肯定。
那,如果……他这辈子都无法醒过来了,又该如何?
这句话她没有勇气问出来,而且她知道,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多么的不合情理。
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罗金荣强笑道:“乖儿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想吃什么我也可以给你寄过去,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老妈在大陆等你回来。”
苏亦城蹙眉,努力压制住了内心的情绪澎湃,许久后才拍了拍老妈的肩,轻快道:“妈,别这样啊,整得跟再也见不到似的。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您又不是不知道,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他能安宁吗?”捧着她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又说:“想要什么礼物告诉我,我给您带回来!”
他说得如此爽朗,罗金荣也不想再忧愁了,笑着摇摇头,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儿,嘱咐道:“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可别刚到那里就整得水土不服浑身不适。”
这回,苏亦城总算是明白了那句古话——儿行千里母担忧。
这次的安排很紧蹙,次日,陆容泽就被volks总部的人接了过去,随他们一同的,还有陆容泽的母亲。
因为濒临海洋的关系,加之日本是个岛国,所以原本是亚热带季风气候的东京在五月下旬的时候还是十分的温暖,日均温20c,不热不寒,恰是个好季节。
volks的董事长给陆容泽选了个山间别墅修养,四周都是绿荫,每天都会有医生来到这里替他诊断,传统的中医针灸、西方的电器治疗等等都会用到。
然而几个星期下来,却没有见到什么成效。
有时候会很无聊地上一次qq,每每这个时候老妈都会向他询问陆容泽的情况,而他只能如实回答,陆容泽尚无任何起色。
今天天气很暖和,苏亦城将陆容泽从房间内抱到宽敞宁静的庭院中晒太阳,柔和的日光倾洒在那张睡态安详的脸上,刀削的轮廓清晰明了,低垂的眼睫投洒在脸颊上,给人一种致命的错觉。
竹藤条编制的睡椅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生长在庭院四周的兰竹在微风中轻身摇曳,也不约而同地散发着清冽的香味儿,和着柔和的光晕,让一切都黯然生香。
苏亦城静静地坐在一旁,用医生给的一种包有药粉的香包替陆容泽揉着太阳穴,随后又开始替他按摩四肢。
——这是他每天必做的活。陆容泽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四肢的经脉却是十分活络的,苏亦城认为,总有一天他会醒过来的,纵然那一天是未知的,纵然他选择睡个十年几十年,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不愿离去,也不会离去。
陆母提着一壶清茶从里屋走了出来,见苏亦城又在替自己的孩子按摩,心里瞬间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以前做过一些对不住他的事,可如今他还能这般守候在陆容泽的身旁,需要的不仅是勇气,更多的是耐心。
植物人醒来的事例不是没有,但是很少。他们彼此心里都明镜透彻,这样等下去,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而且,苏亦城已经28岁了,将整颗心都押注在他的身上,到底来说,还是有些不值。
说得清楚些,陆母不想因为自己的儿子而耽搁了这个孩子。
掌心都是茶温,绽露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她悠悠地走过去在苏亦城的对面坐下,斟了杯清茶递了过去,道:“喝点茶水,最近天气较干燥。”
还她一抹温润的笑意,苏亦城不客气地将它饮了个干干净净。
理了理散落在陆容泽额头的头发,陆母道:“今天医生来过了吗?”
“嗯。”他点头,“早上给他做了针灸,下午过来给他做电疗——对了妈,您吃饭了吗?我前几天学了一道腌制生鱼片,日本人都喜欢吃,要不要我去给您做?”
陆母赶紧挥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得,我吃熟的吃习惯了,那个生的腥味儿太重,我怕吃了反胃,你若想吃就弄吧,我就免了。”
“那我去准备午餐吧,快十二点了都。”
因为时差的关系,这会儿正好是北京时间十点五十。看了看手表,陆母止住了他:“你就休息休息吧,一整天忙来忙去的。饭搁在那儿我去做就成了。”顿了片刻,话锋一转,“我们来日本多久了?”
低头算了算日子,苏亦城答道:“算上今天,正好23天。”
陆母轻叹了口气,垂眼看着沉睡不醒的人,艰难地笑了笑,“不知道这个孩子要睡到什么时候,就这样对我们不管不顾,太没责任心了。”
苏亦城抿唇,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亦城,你是不是跟医院请了一年的假期?”见他点头,又道,“来东京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你妈妈吧,一个人在家,她肯定很想你。容泽有我照顾,你就放心吧!”
这一回,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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