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嘉行沉脸叫住了他。马鸿顿住脚步,不耐道:“我又没说错。他这样还不如跟我们回去过我们的逍遥日子,修什么道。看不见,摸不着。”
几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孔嘉行看向相愚:“江回,我也一直不懂你为什么忽然就来做道士。听说你因此跟露月分手了。你知道,她还在等你。并且,道士也不是像和尚那样戒律森严。你就算当道士也还是可以结婚生子。这并不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选择,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当然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修道第一步入定就要求无欲无求、无形无我。每一次入定都要做到无烦忧,无思虑,无挂碍,忘之一切,否则便不成。你说若是陷入男女之情,可能做到这些?退一万步假设,我对情绪掌握自如。但修道是不能行男女之事的。世人多误入歧途。真正修道是不能动欲念的,身动而心不动,动欲不动念方成。一旦动念便前功尽弃。”
又一阵沉默。相愚一副心坚向道的模样。马鸿一脸看神经的表情,陶同一副傻不愣登的崇拜脸。最后也是他打破沉默:“江回,你的意思是修道不能和女人那啥?”
相愚:“当然。”
“那怎么有双修?”
“双修是中胡乱编的,现实中可没听说有双修这回事。当然也有可能我孤陋寡闻。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所知实在微小得很。”相愚说着就是一叹,叹自己如此渺小,不过沧海一微粒。
马鸿见两人说得离谱,出言道:“你们这是都魔怔了。什么道不道的,还双修都来了,以为这是在做梦呢。修道修道,修什么,道家不就是一种古典文化吗,道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宗教吗,难道还能修出什么道法来,能长生不老,能成仙成神不成。”
相愚微微而笑:“信则真。”
“你……”马鸿看着一副好像已经化仙了的表情的江回,瞬间从气愤变成了担忧,这人怎么看都像被江湖骗子用迷信洗脑了。当年李某人的轮子功就是个例子,多少人上当受骗,不乏高学历的高知人士。今天看江回这个情形,马鸿就怀疑上了。而且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再看这个道观,就觉得可疑起来。
这么破烂一个道观,在江回和那另外一个小道士来之前根本就不能住人。那闵道长也不知道是怎么把江回和那学物理的小子骗来的。看来忽悠人的能力一定很强。这事有点棘手。他和孔嘉行一时半会儿是肯定说不动江回。而陶同本来就是个满脑子迷信思想的家伙,跟他说了只怕会帮倒忙。
思索半晌,马鸿不动声色地给孔嘉行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对视,立刻明白了对方和自己怕是有同样的想法。于是两人配合默契,马鸿不再说话,孔嘉行道:“江回,明天我们去给那位谢先生赔礼,你看几点去合适?”
相愚看向马鸿,马鸿皱着眉,不耐道:“知道了,赔礼就赔礼。”
江回也不介意马鸿态度,神色温和起来,开始叮嘱道:“谢先生天刚微亮,太阳还未升的时候,会去附近山头弹琴,多数时候会在西北边那座长满松柏树的山头。等太阳出来,天气热起来后,会返回农舍斫琴。你们要去道歉,得在谢先生弹琴回农舍,还没有开始斫琴的时候去。若是没赶巧就别打扰谢先生,另外再找时间去。”
***
马鸿三人回到了客房,马鸿和孔嘉行想商量江回的事情,但是都犹豫是不是要把他们的猜测告诉陶同,毕竟陶同本身就迷信得很,到时候说不定不信他们反而坏事。两人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告诉陶同。一是他们三人住一个屋,没法子将陶同支开,若是找个理由支开他,说不定反倒引起他的各种胡乱猜测。到时候说不定更要坏事。
陶同见两人一会儿互相对视,一会又看向他,也是纳闷得很,疑惑道:“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
“我们有个猜测要告诉你,你先别嚷嚷,这还是个猜测,接下来我们需要去查证,这个过程中,你别露陷了。”
陶同见孔嘉行一脸严肃:立刻也肃然起来:“什么事,你说,我绝对会保密的。”
孔嘉行将怀疑江回被骗的事情说了,陶同立刻惊呼:“这不可能吧。”
“不是让你别嚷嚷吗?”马鸿甩出一句。陶同立刻捂住嘴,说道:“你们这猜测也……也太荒诞了吧。”陶同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表示不信。
马鸿瞪着他:“不管你信不信,都先不要说,我们也不是说这就下定论了,这事还得去查证。你想想看,就算这个世界鬼神真的存在,修道成仙是真有其事,但是你觉得遇见有这种本事的人的几率有多大?世上多招摇的骗子。这件事必须弄清楚,万一江回根本没遇到真高人,而是遇到了高明的骗子,那就麻烦了,估计到时候什么也修不出来,浪费了时间和生命。”
马鸿顺着陶同这么一说,陶同心下赞同,连连点头。
见陶同被说服,孔嘉行道:“明天我们在那位谢先生和闵道长在一起的时候去赔礼。”
事情定下后,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借口到处逛一逛,早早出了道观,提前去了闵道长和谢陨惯常喜欢去的山头埋伏。然而事有不巧,这一天,谢陨恰好没去那山头,而是去了附近另一座比较险峻的山顶。三人发现后,匆匆赶了过去。
三人不知道闵道长是有真修为的人,老远就听见了他们的声息。所以当他们自以为随意自然地攀上山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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