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节性地交握一下,也就笑着落座,道:杜总的邀请,我怎能不接。
杜磊在卓逸进来的时候也站了起来,之后又这么坐下,面对卓逸的目光时,也不过扯扯嘴角表示自己在笑。
杜鸿深直接向卓逸说:c城人都知道,杜家都是大老粗,咱也不饶舌,今天请卓少,就是为了让这不开眼的家人给卓少赔礼道歉。
这话说得干净。第一,做了什么事,一个不开眼,便是原因;第二,好歹还是杜家的人,卓家你也别撕破脸皮;第三,是来赔礼道歉,不是鸿门宴。
说着,杜鸿深给了杜磊一个眼神。杜磊也就又站起身来,弯着腰给卓逸倒酒,音调平稳,仿佛已熟练背诵了几十遍:是想给顾家的教训,没料到误伤了卓少,对不住,对不住。
卓逸看了杜磊倒的酒,笑着,却不接:顾家小姐的手段是不大厚道。
谈的正是前几日车被路灯杆砸到的事。那路灯不是从上面砸下来,而是直接从前车窗猛烈、目标精准地戳进来的,完全贯穿了整个前后座,若不是卓逸赵修时机把握的好,恐怕如今杜磊是要在卓逸的坟前念对不住了。
他本意不在卓少,但伤了卓少,我也不敢包庇,就请卓少发落。杜鸿深大度得很,雪茄在烟灰缸边点了点,去掉灰烬。
杜家自杜鸿深当家,越发得敢于冒险,到近来,已跟卓家有些利益冲突了。卓逸追查路灯砸车,查到杜磊身上是必然。杜磊是旁支新上位的,急于讨得杜鸿深青眼,偏又没脑子,就做了这般愚蠢的事情。做也就做了,还做得痕迹毕露。杜鸿深索性直接拉了杜磊来道歉,总得在面子上让卓逸好过些。而卓逸既存了面子,又不能与人闹掰毕竟一个圈子里,谁与谁不是有话说三分,维持一副哥俩儿好的面具,杜鸿深等着看很少露面、温和软弱的卓少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的样子。
杜总倒是客气了。卓逸微微昂首,下颌的线条在不甚明亮的光中与微勾的唇角合成一种微妙的神态,我一直说我们这些人里,也就杜总和何家小子,是最有礼数风度的。a城何家何冠宇,人都道是fēng_liú的太子爷,自然是有风度的;只是,近来何家当家死了,他却无力接管,致使何家颇为动荡。一面是杜总,一面是何家小子,并列而谈,不知卓逸到底是赞是讽。
杜鸿深神色坦然,开怀大笑,双手抱拳,只做谢意:卓少谬赞,谬赞了!就这么将话锋给转开了。
卓逸也很是淡然,站起身来,目光又转向杜磊,略微垂头,看向杜磊的手:杜磊先生的手生得好。
杜磊道卓逸确是不愿与杜家撕破脸,见到卓逸模样只觉是绣花枕头,此时听得这没头没尾的话,更是没了谨严的态度,仍是站着,手却已伸了出来,与卓逸很是从容熟稔一般:是,算命的说我的手是有福的。看到杜鸿深的咧着嘴吐着烟在笑,目光有棱角似的,才又补充道:也还是不比杜总卓少,年轻有为。
卓逸的手抬了起来,在盘子边上的勺子上摸了一下,目光一转,微微一笑,又摸到一把叉子,便熟练地拿了起来,朝杜磊道:杜磊先生喜欢这把叉子吗?
杜磊又被他问得一蒙,还是点点头,说:和天的叉子是纯银的。
卓逸笑:那就好。话音未落,手已向前一伸,握着的叉子就直接扎穿了杜磊的右手,顺带往桌上一拖,透骨地扎在了桌面,血都还没渗,杜磊已经半瘫了身子,一声哀嚎直叫得人听出鸡皮疙瘩。
卓逸右手按住那叉子,目光落在杜磊狰狞哀叫的脸上,只当听不见他的痛呼。看他脸上扭曲的表情,卓逸却一贯地淡然。赵修淡漠地看着杜鸿深的两个保镖,那两个保镖准备冲上前的时候都晚了,便看向杜鸿深。杜鸿深只在刚才脸上微微痉挛了一下,只那么一瞬间也就仍咧着嘴笑,示意保镖别动。
放啊放杜磊手也不敢动,那透骨入髓的疼痛使得他在最初的哀叫之后,只剩下抽气的痛哼。
卓逸还是笑得温和,话像对着杜磊说的,目光却落在杜鸿深身上:命定的福气,没命享便不好了。
话说完了,将叉子就着杜磊的手又是一转,竟这般生生切断了他一根食指。眼见杜磊又要炸起惊天的响,卓逸很贴心地左手同时将他吓巴往上一抬,他便直接咬到自己嘴里的肉,这一声也闷在他喉咙中。卓逸把他手指切了,就抽出叉子,随意地扔在杜磊脸边,血散在杜磊脸上,再从容地拿出手巾,将本就干净的手又擦了擦,才笑道:杜磊先生喜欢就拿去,算我帐上。
杜鸿深看着卓逸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就把雪茄夹一边嘴角,大手啪啪啪得拍了起来,还不清不楚地说着:多谢卓少替我教训不长眼的东西。
卓逸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也不接他话,却说:事暂了(liao),我也不留了。等杜鸿深咧嘴道一声卓少慢走,又婉拒了他要送的意思,同赵修走出包间。
赵修开着车送卓逸往家里走。卓逸看了一眼赵修握在方向盘上少了根食指的右手,淡淡道:后路,安排好了。
是。卓逸说的是陈述句,赵修却知道少爷只是确认的意思,扶着方向盘的手指便也闲适地轻轻敲:杜磊回家要过山路,事故多。我还他一次,不叫他吃亏。
卓逸微笑:那你得好好送他一程。
回到老宅,卓逸先去仔仔细细把手洗了,才去书房找梁殊。梁殊见他回来了,就叫孙姨准备开饭。下楼又看到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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