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个下午,知道阮眠在哪里,却没有去找他。
他希望阮眠可以自己想清楚。
“对不起。”路屿森在他旁边坐下,“没有告诉你阮春今天会来。”
阮眠:“……”
“还生我气呢。”路屿森终于又lu 到了羊毛,在他头上连摸了好几下。又软又顺的卷毛手感极好,他内心那暴躁感也奇异的被抹平了。
真的好想……对他做点什么。
阮眠心想,当然生你的气,你道歉还没道到点子上。
路屿森顺着他的脑袋,摸到了他的耳朵。
耳朵红红的,也很软,看起来像可口的食物,摸起来也很舒服。
可惜不是这个小朋友不是他的,不然他也能像阮春一样正大光明、理所当然的抢走了。现在路屿森心情就像是挖到一个宝贝,却发现这个宝贝有名有姓,从来就不属于他。
他存了一点侥幸心思,诱拐着:“你如果不想去阮春那里,我会帮你跟他说,从我手上抢人没那么——”
“想!”阮眠挣开他摸自己耳朵的手,想也不想,气呼呼地脱口而出。
路屿森怔了一瞬。
阮眠已经有了点报复的快意,路屿森越诧异他越高兴,哼,他才不会继续被耍呢!
“我想去哥哥那里,我不要做你的助理了!”阮眠噼里啪啦一股脑儿讲了一大堆,“音乐是我的爱好,我可喜欢音乐了,我的梦想是做制作人、作曲人,才不是做摄影师!”
路屿森惊呆了。
一方面是惊于阮眠竟然真的毫不犹豫就要走,另一方面是惊于他的语速,虽然知道他结巴不是天生的,但路屿森还是第一次听见阮眠讲这么一句完整的话。
阮眠还不知道自己的异常,接着说:“你其实不用来接我的。我本来就要去找哥哥了。”
路屿森算是明白了,他这是忘记自己结巴了。
不过,他说的话可是句句扎心。
一下午的烟都白抽了,不是自己的终究留不住,路屿森失落的想,心猛地一疼。
“你是不是讲气话?”他问,气他叫来阮春。
“没有。”阮眠镇定了许多,装得很像那么回事,“我现在就想去找哥哥。”
曾经在路屿森的询问下,多次说过“我只想做你的助理”,他像故意遗忘了一样,表现得和其他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一样,对自己讲过的话可以轻易反悔,以前说的承诺、坚持的东西也会朝令夕改。
“我送你。”路屿森道,“他们今天住哈森酒店,我送你过去。”
说着,他拿起了阮眠放在椅子背上的外套。
阮眠率先往外面走,走到了车边,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坐副驾,而是拉开了后座们,把路屿森当“司机”。
车子里面也有一股烟味。
阮眠闻着很不舒服,就打开了车窗。
路上路屿森给阮春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要送阮眠过去。阮春显然没想到这么快,他很惊讶于弟弟的及时醒悟,语气里掩不住的轻松,路屿森听了真想打人。
好虐。他想,自己的东西拱手送人,还要亲自送上门。
阮春住的是套房,助理住了一间,阮眠过去就只有和他一起睡。路屿森知道兄弟俩睡一张床很正常,但还是微妙的不爽,尤其是阮春约好了第二天叫助理去他家里拿东西。
一切就这么说定了。
路屿森苦笑一下,早知道他今天就把阮眠藏起来了。
不过他还是希望阮眠能好的,便以一个哥哥的身份说:“你过去可以先接触一下阮春安排的老师,不合适就及时换。其实明年可以重新报考专业院校,如果国内不合适的话,去国外也不错。国外我认识很多人,可能比阮春要广,到时候我会帮你安排。还有,fore也有很多人可以做我的助理,不用担心丢下烂摊子,你不用自责。”
说完这句,才发现阮眠一直没有反应。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发现阮眠把头趴在窗户上,以一个别扭的姿势面向窗外。先前他以为是车里味道熏的,现在才觉得阮眠似乎从上车起就没换过位置。
“绵绵。”他喊了一声。
阮眠不答应。
路屿森又喊了一声,终于觉得不对劲,他靠边停了车,打开车门下去看阮眠。
阮眠立刻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
路屿森觉得好笑,这小朋友闹脾气也这么可爱,他便故意要去看。
一个人拉,一个人躲,阮眠喝了酒,人也要小一圈,力气当然比不过。
路屿森将他双臂拉开单手捏住,一只手强迫性的抬起他的脸,一看之下心疼得无以复加——阮眠双眼通红,面带怒容,眼泪还挂在脸上。
原来他不是睡着了,是在无声的哭泣。
“放开我。”阮眠挣扎。
他只觉得丢脸,一个男人竟然会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忍不住眼泪,他鄙视自己。
都怪那啤酒,酒j-i,ng害人!
“你不想去阮春那里是不是?”路屿森眉头紧锁,目光灼灼。
“才不是。”阮眠恼羞成怒,“我是不想给你打反光板、不想给你递镜头、不想给你架三脚架、也不想给你泡咖啡,给你做蛋糕!这些事我统统都不想做!谁稀罕就谁去做吧,反正fore有很多人等着当你的助理,他们一定很乐意!一定比我做得好!”
他要走得远远地,再也不要看到路屿森了!
路屿森沉默了片刻,却并没有放开他的手:“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阮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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