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进来,却又突然离去,但是招待又颇为殷勤……后来他发现花满楼神态自若颇为放松,虽然疑惑雪山主人和他谈了什么,便也按下心中疑虑,学着花满楼的样子放松下来。
这一整天,韩夜心都能感觉到花满楼有心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花满楼经常会出神,还会握着他的手,半天不说话。韩夜心本以为耐心等下去,花满楼终究会告诉他,可是到了晚间快要休息的时候,花满楼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终于不耐烦起来,一把甩开手,怒喝道:“花满楼!你到底有什么事,快点告诉我!”
花满楼听到这话,脸刷地一白,别过头去。
韩夜心跑到他面前,掰过他的脸:“我们已经因为这件事吵过多少次了?你为什么每次总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花满楼固执地咬紧嘴唇。
韩夜心看着他,无奈地松开了手:“你不愿意说,我就猜一猜吧。”
花满楼忽然握住他的手,皱眉道:“你……”
“因为你每次都不愿意说,所以我只能乱猜!”韩夜心心浮气躁地甩开手,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说道:“其实也不用猜,肯定是因为我的病。你这么为难,一定是那个百里谷主真的能治好我的病。若他没这个本事,我们早走了不是?可是他要替我治病,却需要你给出代价。这代价一定不是金银,而是让你非常非常为难的事情。”
韩夜心赫地一震,回头看了花满楼半晌,又摇头道:“这件事并不违背武林公义,因为如果他让你做坏事,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答应的。这件事不会危及别人,也不会伤害花家人——因为他们是你的底线。所以……”
韩夜心快步走过来,捉住花满楼的肩膀:“所以他一定是要伤害你!花满楼,你告诉我,你答应他的是什么?”
花满楼低下头,脸上什么神色也看不出。
韩夜心又松开手,后退几步,审视着花满楼,道:“百里谷主想要伤害你……我不明白,他与你无冤无仇……”他脸色忽然变了几变,抓起花满楼的手臂:“七童,我们走!”
七童却沉沉地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
“你疯了!”韩夜心吼道。
七童神色颓然:“夜心,如果再发作,你可能挺不过这一次。”
这件事韩夜心自己也心知肚明。
他看着花满楼。他们太了解彼此,有很多话根本不需要说出来。如果花满楼能够用代价挽回韩夜心的生命,韩夜心会拒绝吗?
他不会,因为他知道,只要活着,才是对彼此最大的慰藉。
可是事到临头,他却发现自己没办法面对。
“花满楼……”韩夜心长长地一叹。很多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他本不该遇到这样的人,带给对方的都是麻烦。
“你能告诉我,百里谷主让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他柔声问。
好像已经放弃了和花满楼争辩,已经认同了这种做法。
花满楼抬起头来。他的脸在昏黄的烛光下一明一暗。白天和夜晚本来对他并没有区别,因为他的眼里,本来就只有黑暗。可是他仍然习惯了在夜晚点灯,在睡觉之前,吹灭那盏灯。
因为和他在一起的人需要这点光明。
他喜欢做这些小事,甚至有一种自己并没有瞎的感觉。
烛花爆了爆,可是他却忽然感觉不到光的存在了。他深陷在最深最深的黑暗里。
“哈哈哈~”忽然一个人大笑着走进屋内。那人的笑声桀桀如铁相磨,黑袍金面,正是雪山主人。
雪山主人袖手走进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他好像已经在门外听了许久。
“你想知道?”他带着笑意,对韩夜心说道。
“是。”韩夜心果断答到。
“其实不知道该有多好,这样你就不会有愧疚,说不定……”他又看了看花满楼:“非但不会愧疚,还会怨恨。”
他抖动着肩膀,兀自笑了一会:“你要知道,怨恨比愧疚要美味得多。怨恨别人,说起来其实就是在怜惜自己。可是对他人怀有愧疚,却是在虐待自己。”
韩夜心皱眉。
百里谷主又对花满楼说道:“你确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一直没有动的花满楼这时点了点头。韩夜心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这样的花满楼。他们不过十六岁。从七岁开始他们就一直在一起。他认识的花满楼,快乐,真诚,虽然也会耍脾气,但他的身上,绝没有沉重和绝望的气息。哪怕他自己失去了光明,哪怕韩夜心每月被寒毒折磨,他都没有消沉过。
可是现在的花满楼,却挺直着尚未足够承担一切沉重的脊背,怀着幽暗的表情,点了点头。
韩夜心忽然扑过去,抱住花满楼,摇着头哭起来。
“七童……”
是他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听,但是看到这样的花满楼,他却忍不住难过地落泪!
花满楼轻轻叹息一声,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夜心……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和,那样的温柔,让韩夜心有种错觉,现在说话的人已经不是十六岁的花满楼,而是那个坐在百花楼里的青年花满楼了。
百里谷主见此情景,又嘿嘿冷笑起来。
好像他们现在越痛苦,他就越快乐。
“我真的没有看错……这么多年,难得有你们这样的人送到我面前。”百里谷主幽幽盯着二人,忽道:“你还要听么?”
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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