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弢君跟着,半晌,道:“公子……如何了?”
他看着阙朱的背影,那个背影毫不停留,没有丝毫反应。阙朱道:“就那样。哎。”阙朱回头,“可不是叔叔让我来的,我是自己来的,这个人情可不能算在他头上。”
弢君一顿:“你为什么要来?”
阙朱转身面对着他,严肃道:“我和你做一个交易吧,还记得我在长安与你说的故事吗?”
那天是元宵节之后齐琼被传进宫,阙朱来与弢君聊天,阙朱讲了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一个县半数人都得了疫病,上面却吩咐封县放火。有一个小姑娘在她爹偷偷送了出来,那个姑娘就是阙朱。那个下令封县的人就是当朝柳右相。弢君那天还道:“原来你来是要杀柳右相的。”
“是,可是失败了。”阙朱看着窗外雪色。
“记得。”弢君道,“你若是想杀他,这里岂不是更不可能。”
阙朱气定神闲道:“杀他是迟早的事,多一个人助我胜算大些。我们做一个交易吧,我助你安度在这里的日子,你助我报仇。”
弢君不答,阙朱道:“你可以考虑一下,明日、或者明年,给我答复都可以。”
将就睡了一夜,阙朱打了井水洗了脸,也不问弢君考虑得如何,说了一声出门去了,回来时领着两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弢君开门见到,疑惑道:“这是?”他洗了脸,草草洗了澡,现在s-hi发披散,衣服还是脏乱。
阙朱进门道:“刚刚和牙婆买的,看起来j-i,ng明能干。”
弢君一顿,他不知道还有买人这一回事儿。
阙朱打趣道:“你还想自己动手打扫屋子啊?我可不想。”
弢君摇摇头,两个奴仆站好,谄媚道:“公子好。”女人道:“我叫翠柳。”男人道:“我叫铁虎,她是我妹妹。”
弢君点点头,他从来没被人叫过公子,现在有些心虚。阙朱拍拍他的肩,对那两人道:“去打扫一下屋子,然后你们再去买些用具,什么都要买。”
“是。”两人应了一声麻溜地去干活了。而阙朱给弢君一个包袱后再次出门。包袱里是一身黑衣,阙朱说,这里不适合白衣。
那这里适合什么呢?适合黑衣,染血不自知,还是夜行不显眼?
他也厌倦了这一身白衣,就像厌倦过往。
他换上这套衣服,看着翠柳、铁虎忙上忙下,有些迷惘。以前他可以练琴,在战场也可以看医书,看药材,现在这些都没有,他还能干什么?他折一枝枯枝,原地飞舞。这是齐家的刀法,是他唯一会的。黑衣猎猎作响,他知道,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他的弢兮,他的梨悴,他的……公子,都没有了,就像是泡沫一般消去,就像是朝露一般蒸发。以后再没有琴侍弢君,以后有的是什么呢?他站住脚,看着手里的枯枝,以后他要做什么才能再回去?
这时刘捕头敲门进来,笑道:“在呢?换了一身衣裳都认不出来了。”
弢君点点头,领他去大厅坐。大厅已经收拾好,翠柳和铁虎去买锅碗瓢盆、壶杯勺筷了,现在没有茶水招待。他低声道:“捕头所来何事?”
刘捕头笑道:“本来是说与你一起打扫的。”
弢君看看偏西的太阳,不语。
刘捕头继续道:“可是公务有些繁忙,赶不及了,见怪。”
弢君摇摇头,客气道:“那里。”
刘捕头翘起二郎腿道:“这里家家户户都会交税银,既然这个地方有人住了,那你们以后也得交税银,这个是上头的规定,小兄弟见谅。”
弢君表示理解,问道:“要交多少?”
刘捕头道:“二十金一年。”
二十金?如果前面匕首镶了那么多饰物卖十金店家还赚了,那么这里的二十金一年,交上五六年也就可以买这座院子了。
弢君哑声道:“请问税银是交给谁?”
刘捕头道:“交给我便好。”
“你又交给谁?”
刘捕头不假思索道:“那当然是上面,上面又要交给上面的上面,上面的上面又要交给上上上面,一直交到国库里去。”
弢君问道:“国库可是皇家?”
刘捕头:“自然是。”
弢君:“皇家会为宫殿交税吗?”
刘捕头大笑:“小兄弟你开什么玩笑,皇家的宫殿不用交税。”
弢君追问:“为什么?”
刘捕头道:“因为宫殿是皇家的,国库也算是皇家的,不用交税。”
“那公主的东西也是皇家的?”
“公主是皇家的,公主的东西自然也是皇家的。”
弢君脸上浮起笑意,道:“这房子是公主的,也是皇家的,那为什么还要交税?”
这一下就把刘捕头问住了,可是他也只是怔楞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道:“我与你开个玩笑。”
弢君也笑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递给他道:“昨晚你淋了雨回去,这个就请你喝一顿酒暖暖身子。这里暂时还没有酒招待,是我们考虑不周。”
刘捕头掂量一下钱袋,收进袖里笑道:“哪里哪里,以后有事你都可以来找我刘捕头。别的我不敢说,这条街是我刘捕头说了算。”
弢君作揖道:“多谢。”
刘捕头还礼后随意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弢君道:“弢君。”
刘捕头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个字念tao啊。”
弢君一听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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