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将来要请你帮忙”。
耿惠来很认真,“要我怎么帮助?你英语六级是什么,很厉害吗?”
盖家明说:“我学荷兰语有困难时,要请教你。英语六级就是一种学习考试的等级,差不多可以用英语说话吧”。
“那好啊,你跟我说英语,我跟你说荷兰语,互相帮助!为我们互相帮助干杯”,说着他又喝完一杯白酒。盖家明惊讶的是饭桌上吃饭喝酒,人们谁也不让谁,也谁也不管谁,不像中国吃饭喝酒老是彼此让啊,请啊,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你给我敬酒,我给你敬酒,甚至有些强人所难,说什么感情深一口闷,形成较酒,把人灌醉。比利时吃饭这样也好,谁愿意吃什么就夹什么,谁愿意喝什么喝多少,都各自量力,大家各自随便。不过他多少觉得这样人情味儿似乎少了一些,在家吃饭奶奶老是在一旁说着:“再吃点,多吃点,一定要吃好”,在这儿他多盼妈妈也劝说几句啊,那感觉多温馨。可是妈妈爸爸都入乡随俗了,连小妹妹怎么吃喝他们都不闻不问,何况自己都快长成一个大男人了。看来外国人从小就锻炼孩子的自立能力了啊。一到十八岁就不管了,那时候自己怎么办?想到这他真有点害怕,不由得问起耿惠来。耿惠来说:“不用怕,在比利时每个人都有生的权利。孩子一出生,国家就给了财政补助。你工作你交税,你不工作,国家给你生活费。再说,朋友可以帮忙,你有困难就找我,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盖家明觉得耿惠来真是豪爽仗义,初次相识就这么慷慨允诺,这真是一个好哥哥啊。整个晚上盖家明几乎就是跟耿惠来在聊天,耿伯伯看见儿子跟盖家明谈的很热乎,也很高兴,因为平常耿惠来在家里很少说话。当爸爸的往往都是这样——在儿子面前十分威严,弄得儿子在爸爸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可是久之见到儿子寡言少语又担心儿子心情压抑。所以看到儿子能够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地言谈,他们自然替儿子高兴。盖六方也是看到儿子乍到比利时,很担心他言语不通会感到孤独寂寞,没想到能够跟老朋友的儿子一见如故,俩人聊得旁若无人,他也很高兴,觉得这顿聚餐没有白聚,至少让儿子在异国他乡第一天就交了一个可以推心置腹聊天的朋友。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个耿惠来跟他儿子交往却给他增添了许多意料不到的烦恼。
二,家庭聚会
盖六方的工作不必严格坐班,只是系里例会必须参加。但是他不仅在自由大学讲课,还应聘在安特卫普大学,列日大学兼课,这样一来他也就够忙的了。知道儿子到达的日子,他特地倒了一下课,把原定晚上的课倒到了别的日子。想想从儿子一岁以后自己就没有见过面,这一天他都在想儿子到底长成怎么模样了。
下班后,盖六方归心似箭,立即开车回家,同事约他喝杯咖啡再走,他也谢绝了。到了自家门口,盖六方拿起手机给老婆朱亦真打了个电话,知道妻子还得半小时才能到家。
盖家明在客厅看着电视,听到屋门响,就站起身,看见一个比自己略高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意识到这就是他的爸爸了,但是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叫出声来。盖六方把外衣脱下,挂在衣帽架上,顺便换了拖鞋,一抬眼才看见迎在客厅的盖家明,他按照西方习惯,张开两臂,上前拥抱儿子,盖家明也搂住了爸爸,六方紧紧拥抱着儿子,眼睛充满激动的泪水。嘴里喃喃地说:“好儿子,乖儿子,爸爸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然后他又双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说:“让爸爸看看,好好看看,我的儿子,啊,长得像我,够英俊,有一米七多了吧?”
盖家明直瞪着爸爸,却说:“不像”,六方奇怪儿子说的什么不像,盖家明说:“您跟相片一点不像,您就是我爸爸?”
盖六方拉着儿子的胳膊,一起走到客厅里,问家明:“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啊,”随后他笑着说:“傻儿子,你在奶奶家看的是我年轻时的相片,快跟我说奶奶身体还好吗?,你身体好吗?学习成绩怎么样?听说在国内已经念高中二年级了”。六方的话语速度很快,盖家明也不知道该先回答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爸爸。
六方吩咐儿子别光站着了,家明才好像恍然大悟,问:“您喝点什么”,声音很小,似乎怯生生,拘束的很。六方坐在沙发上,顺手关了电视,“这就是你的家了,咱俩十六年没有见面,你想过爸爸吗?”盖家明还是像学生乍见老师一样规规矩矩,有问必答:“想过”。
“想爸爸怎么?”
“我被别的孩子欺负,想爸爸帮我打跑他们”,盖六方笑了,“让爸爸帮你打架啊,是不是我儿子总被人欺负啊?”
“也不是,后来我了,也有好朋友了,就没人欺负了”。
“你没有什么病吧,营养不良吗?不胖,看着挺单薄,有力气吗?咱俩掰掰手腕,来,爸爸试试你”。
俩人的手握在一起,盖家明感到爸爸的手是那么温暖,那么大,那么有力,他使劲握住,盖六方说:“你使劲,力争扳倒我!”盖家明把浑身的劲都聚集到右手上,他使劲想把爸爸的手压倒,可是白费力气。最后只得放弃,说:“我没力气了,爸爸劲真大”。盖六方说:“你要多锻炼,身体是本钱“。
盖六方的亲切随便使盖家明紧张的情绪很快松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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