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应该说些什么,布列尔心想。然后他的喉头动了动,却仿佛被棉花堵住了,又干又涩。
他的圣光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呢?布列尔有些茫然,阿尔兰不是应该强大到无所畏惧吗?这一路上多少次,都凭借着他的圣术,让两人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一路直入北方,如入无人之境。
他聪慧,他强大,他正直……布列尔可以将自己脑海里能够想到的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堆到他的身上。虽然有些小小的别扭,但是每到做正事的时候,却完成的毫不含糊,他总是说着自己再也不想管这些事情,但是需要他的时候,依旧毫不迟疑地站出来。在面对黑暗天灾时从未有一丝一毫的退缩,那样的善良与骄傲。
直到现在。
因为小教皇的强大,布列尔不知不觉间底气都多了许多。从前向来不敢前往的禁地这时也要进去查探一番,而那些常人谈之色变的黑暗天灾与元素风暴随光乐也能够处理得很好。越来越依靠对方,以至于布列尔竟然忽略了,他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圣光之子,而现在,也已经不是对方所熟悉的第六纪元。
他忽视了很多东西,以至于造成了现在的恶果。
没有人能够比他更明白,圣光对于小教皇的重要性。在他还不曾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对于周围的环境依然有一些紧张,直到他真正唤醒了圣光,找回自己,这才显得放松下来。
布列尔想起来那个时候他懵懵懂懂,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只能无力地报出来“随光乐”这个名字。然后他慢慢地找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和他一起战斗,一起遇险,一起承担责任……
如果不是自己将他拖了进来,他是否又会面对现在的这一幕呢?
又是谁,曾经说过自己一定会保护好他?
床上的骷髅依旧团成了一团,两根摩擦的手指早已经停下,似乎再也不会有动作。
布列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沉默地立在床前,直到再睁开,眼里已经被坚定占满。
城里的人们好奇地观察着那个法师的行踪,事实上,他和他的同伴已经在这里有了非常高的知名度。
没有人忘得了当时出现的四只骨龙,更没有人忘得了当时出现在教堂外广场上的永恒圣光。那只骨龙在教堂附近横冲直撞的时候,无数人都已经陷入绝望,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在等死,然而少年的出现,却将他们从死神的手里救了下来。
那种堪比红衣主教的实力让人咋舌,谁也猜想不到教廷什么时候又出了这么一位强者。要知道能够独立击败一只骨龙的人不可能默默无闻,何况他使用的还是圣术,绝对是在教廷内都说得上话的人物。然而左思右想,他们也不知道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光明教廷内部已知的红衣主教和守护骑士里,没有哪一个与他的外貌相符。而据说他是与荆棘家族的炼金术士一起到来的……
在教廷内部寻找无果,渐渐地又有了些其他猜想。那日出现的圣光纯粹得不能够再纯粹,普通人不能够感觉出,而教廷内的神官与其他实力高超的法师却是能够感觉到的,只怕前半生所见到的所有圣光,都不会比那日所见到的纯粹。何况在少年击败了骨龙之后,圣光久久悬于教堂,至今都不曾消散,照得那一片区域亮如白昼。
神官察觉到体内力量流动速度的加快,法师感觉到光明力量无比强大,常人祈祷时,只感觉到体内暖洋洋的,仿佛黑暗侵蚀带来的负面影响都被那温暖的白光驱散……
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察觉到少年用出圣术的强大。而高阶的法师们渐渐想到了教廷内一个早已失落千年的圣术,神官们也已然认出来那柄权杖。
然而这个时候,少年却消失了。他被他的法师同伴抱走,送到了教堂内,闭不见客。法师们羡慕神官,可以近距离接触、打探消息,殊不知神官心里也是有口难言。布列尔他干脆地在门下布置了非常强大的法阵,他本人在铭文上的造诣就已经达到了宗师境界,根本没有人能够突破,换言之,自从红衣主教菲利斯之后,就没有人能够见到他。
而布下法阵的那个人——布列尔来无影去无踪,常常在法师塔上的图书馆惊鸿一现,然后又匆匆地赶往城外,法师塔的人也根本逮不到他。他们也要忙着应付黑暗天灾之后的事情,更没有功夫去逮布列尔了。
就那么前不见人,后不见影地忙了一阵子后,布列尔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在城外的一个未曾被侵袭的火山里端掉了一窝火蜥蜴,然后将这窝火蜥蜴拆了个彻彻底底,将所有能够用到的草药、晶石全部搜刮走,又在岩浆周围幸运地找到了一簇含苞待放的火焰蔷薇。
那簇野蔷薇不知道为何生长在了此处,并且在这炎热的环境里活了下来,常年吸收火焰元素,以至于异变成了现在这火红的颜色。浓烈的火焰元素在其中涌动,如果将之研磨、调进墨汁,说不定比火蜥蜴的血液效果还要好。
但是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涌动,布列尔就站在岩浆边看着那簇火焰蔷薇。等到他自己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将那簇火焰蔷薇连着根系小心拔出,带着泥土一起放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中。
他原本还在犹疑,然而自发的动作却已经替他自己做出了选择,布列尔舒了口气,就这么做吧,他想把这簇火焰蔷薇带回去,给那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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