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石之轩看了看桌案的材质,再看了看桌案上摆放的茶具,又望了一眼那墙上唯一的一副作装之用的画作,石之轩默默地收回了自己方才的评价,见鬼的清简,这位道长可比他会享受的多!先不提这沉檀木的桌椅、上好的越窑青瓷的茶具,单单是那副画就够买下幽林小筑的!虽然不知真假,但是那是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啊!单单是那份□□在长安城中就必然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下。
石之轩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年在幽林小筑中的日子太过清苦,索性便径直出了屋门,也省得使对比产生伤害。四下查看了一下之后,石之轩也终于明白了肖涯为什么会特意跟他说出门便是竹林了。出去他方才出来的那间屋之外,隔壁便是一间厨房,余下再无他处。而那屋中他记得是只有一处卧榻的,若他想住下便要自己斩竹作床。
而且,看肖涯的意思,他是断然不会帮忙的,石之轩不由无奈地扶了扶额,好吧,似乎这条件还是蛮清简的,至少,对于他来说甚至有些艰难。不过他现在不想回去c,ao心朝中那些糟心事,也不敢去见女儿,更不想去和魔门、正道那群人扯皮,他暂时只想留下来和肖涯探讨探讨怎么完善他的不死印法。
虽然肖涯还未说过什么大道理,但是石之轩就是觉得能够有那样的内力的人,必然可以帮他完善不死印法,更何况,他也一直知道自己的j-i,ng神状况并不稳定,原本创出不死印法之后他的情况已经大为好转,可是从他几日前得知秀心之死而哀极发狂就知道他的问题一直只是隐藏,而并非消失。既然肖涯点出了他的问题在于武功不够完善,而且他还能帮他抑制,那他自然更没有离开的道理了。
至于床铺的问题……石之轩静立了片刻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便认命地走向了竹林,开始了手劈竹子。手劈就手劈吧,自己做就自己做吧,反正早几年他就被生活调/教成家庭主夫了:)好男人永不服输!不就是做一张竹床吗?
一个时辰之后……石之轩再次面无表情地将手下四不像的一堆竹子震得粉碎,然后默默地起身,走回房中,正好看到肖涯收功起身,二人对视了三秒之后,石之轩终于还是别扭地问道:“最近的城镇在何处?我去买些东西。”
肖涯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你身上没钱。”
石之轩不由一噎,好吧,他当时是想着回家,身上确实没有带钱,全身上下恐怕也就腰间的那块玉佩值点儿钱了。但是,这事他不可能承认啊!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石之轩梗着脖子死不承认道:“无妨,我自有办法!”
肖涯眨了眨眼,最后还是决定不戳穿他了,不过……“此东三十里便是扬州城,时辰已晚,今r,i你睡吧,我打坐便可。”
“那怎么行?!”石之轩果断拒绝,虽然说肖涯调息之后脸色便恢复了正常,可是那也没有他睡床让主人家坐着打坐的道理啊!更何况现在可是他已经伤势复原可肖涯却消耗巨大,当初昏迷不醒的时候占了人家的床就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现在好了他怎么可能有脸再让别人让他?他是邪王又不是厚脸皮王!
肖涯抬眼看了石之轩一眼,并没有再劝,只不过,最后,肖涯和石之轩一个坐在板凳上,一个坐在床上,两个人愣是相对打坐坐到了天明。
石之轩睁开眼睛看到对面依旧端坐着的肖涯,再看看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石之轩不由苦笑:“肖道长你这又是何必呢?”
肖涯睁开眼睛平静地望向他,同样回问道:“那你又何必呢?”
石之轩不由失声,石之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笑道:“道长觉得我若要留下还需添置些什么?”
肖涯沉默了一秒,对着石之轩认真询问的目光他还是不得不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提醒道:“这山上其他人进不来。”
石之轩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他现在才突然反应过来,对哦,就算在城中他可以雇人运送,可是……这上山的路上谁又能帮他抬上来呢?一想到自己不仅要当掉玉佩换取钱财,还要自己把床和东西抬回来,石之轩就觉得前途无亮,这不是他抬不抬得动的问题,这是面子问题啊!
肖涯无奈地叹了一声,一甩拂尘,十分有良心的出面化解了石之轩的尴尬:“床榻还是我来做吧,不过,石居士还需自己添置一些日常用度。”说着肖涯翻手取出了一个钱袋塞给了石之轩,故作自然的表示道:“石居士来时身无长物,且先用我的吧,待安置好了再还我不迟。”
石之轩不由有些面皮发烫,但是既然肖涯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至于非要去当了自己的玉佩,毕竟不管怎么想那些当铺给出的价格都必然是不划算的。而且,肖涯也都说了,这钱是要还的,石之轩一边红着脸接过钱袋,一边不知道自他醒来之后第几次窘迫地致谢道:“多谢道长,石某日后必加倍奉还。”
肖涯摇了摇头,冷漠地回应道:“不必,原数便可。”
肖涯这么说石之轩自然不会与他争辩,只是他也已经打定了主意,便是还钱的时候肖涯不收,他也要借着请教肖涯武功的名义加倍奉还,虽然他也知道肖涯必然是不缺这点钱的,但是他不要不代表他能不给,再说了,肖涯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他又怎么可能会缺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花间派和补天道的掌门,这些钱对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小意思,权当结一个善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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