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你在做什么?”
声音无喜无怒,却好似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花满溪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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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合拢的窗户突然被吹开,寒意顿时驱散了屋内的温暖。
夕阳,终于落山了。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楼随流眼神清亮,一双黑白界限分明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花满溪。
花满溪的脸都藏在阴影里,长长的发丝沁凉发寒。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只是过了许久,一滴温热的泪珠啪嗒一声,狠狠坠在楼随流冰冷的脸颊上,炽热烫人。
刹那间,从内心生出的酸涩怜惜感迅速通流全身,让人无法继续保持平静。
“满溪……”
未等他话说完,花满溪就整个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委屈的孩子,没有人疼爱的孩子:
“我以为我会死,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
楼随流一愣,继而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反手抱住俯在自己身上恸哭的花满溪,一下一下地拍着。
花满溪扯着楼随流的袖子擤了一下鼻涕,一双桃花眼通红通红。他抽搐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腔:“我被关起来的时候想的都是你,我想你肯定会来救我的,哪里知道你来得这么迟……是不是因为我做了错事,所以你不肯原谅我,要故意这样惩罚我?”
楼随流没有回答,只是推开花满溪坐了起来,扭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他的眼,犹若隔了一层雾,让人猜不透究竟在想着什么。
长而浓密的睫毛犹若两扇蝶翅,张开美丽诱人的羽翼,挡住内心的秘密。
直到猛烈的咳嗽声将楼随流拉回现实,甫一回头,嫣红的颜色便刺痛了眼睛。
“躺下!”楼随流急道,眉目间满是担忧。
花满溪却不肯倒下,死死揪住楼随流的袖子,咬着牙,一字一字道:“对不起,原谅我。”
“不要说这些了,你赶快给我躺下,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要!”花满溪尖叫着挣扎起来,“我不要大夫。”
“好好好,不要不要。”楼随流简直拿他没办法,“先躺下好吧,不然又要咳血。”
“原谅我。”花满溪坚持不肯躺下,一边咳血,一边死死拽住楼随流的袖子,眼里坚定,半步不退。
一瞬间,楼随流有些茫然,似乎回到了花满溪五岁的时候。
他们吵了一下午,两个强势的人半步不退,固执己见。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以花满溪的绝食,和楼随流最后的心软结束。何必呢。
哎,儿大不由父,又能怎样呢,难道又和他玩冷战?
反正每次都是自己输。
花满溪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楼随流,耳边忽的响起他的叹息,黯然销魂,让人心酸,然后一块柔软的帕子就凑到嘴唇。掉在半空中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他就知道,楼随流从小就宠他,最后让步的那个人肯定是楼随流。
“怕了你了。”楼随流轻轻地替他拭去血迹。
“不气我偷偷出谷了?”花满溪小心翼翼地问。
“哼。”
“太棒了,那我们今年什么时候回谷?”花满溪欢呼一声,猛地扑倒楼随流身上,抱着他的脑袋直摇晃。
楼随流停下手头的动作,脸刹那就阴沉了下来。花满溪心中暗叫不好,死后余生的兴奋感顿时烟消云散。
果然,楼随流叹了口气,板着一样脸,冷冷道:“等你找到死在你手下的兄弟的尸体再说。”
“他才不是我兄弟。我们六个一条心,才不要算上他呢。”
“花满溪。”
平静却极具威严的话说得花满溪脖子一缩,顿时不高兴了。他扭过头去,嘟着嘴说:“是是是,反正你最喜欢他了,我根本就不是你小孩。偏心,哼。”
楼随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一把狠狠揪过他的耳朵,恶狠狠道:“你还说,七个人里面,我最宠你了,你看你给我闯了多少祸,都不知道向重楼学学。”
花满溪眨眨眼睛,自动忽略最后半句话,目光灼灼地看着楼随流:“你真的最宠我?”
“废话。”楼随流伸手狠狠直戳他的脸,“你还好意思问,你也不想想我有多少好东西被你吃了,还有你小时候炸掉的那两间厨房,抢的那些宝贝……”
“随流……”花满溪打断楼随流的话后,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本就松散的衣服在他的动作下轻轻滑落,露出修长而又白皙的脖颈,胸口的一大片风景瞬间敞开,秀色可餐。
“随流……”暖软香甜的声音带着少年撒娇时特有的语调,微微上挑,妩媚诱惑。
任何一个生理发育成熟的男人听到这种娇嗔都会面红耳赤,心生向往。
只可惜引诱的对象是楼随流,这个看着他从光屁股小孩长成祸国殃民的妖孽的人。
楼随流面无表情地伸手收紧他的衣襟,将人塞到被褥里,掖实:“随流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叫父亲。”
“我不要睡,随流,我不要睡!”花满溪手舞足蹈地踢开被子,“随流,你陪我说话。我找你一整年了,好不容易见着你了,你又要走。”
楼随流已经走到门口,扶住门框的那只手猛然用力,青筋暴起。
“你不疼我,我不要嘛,随流,随流!”
楼随流的手握紧,忽然又松开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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