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没有探究他百转千回的心思,而是径直走到闷油瓶面前:“你回来了,是要去终极吗?”
闷油瓶点了点头。黑眼镜在雪地里蹦了一下:“好,那瞎子就陪你再走一次,这次能不能到,就看我们的造化了。”
闷油瓶疑惑地看着他:“我们……以前去过?”
黑眼镜夸张地叹了口气:“你这记性……哎算了,反正上次连终极的毛都没看见,我以为你肯定死在那儿了,还伤心了好几个月。”
吴邪凑过来,闷油瓶就自然而然地碰了碰他的鼻子,黑眼镜夸张地举起一只爪子捂住了眼睛,然后接着说:“总之,这次吴三省的队伍也要去终极,他们人多,也许真的能接近。”
“你……到底知道多少?”闷油瓶站起来,非常有威吓性地向前走了半步,黑眼镜立刻退了半步:“喂,我不是来打架的。”
闷油瓶只是看着他,目光中有杀气,黑眼镜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你、我、吴三省还有刚刚跑掉的那只驯鹿,解雨臣,都是注定要到终极的,至于为什么,你原来神神秘秘不肯说,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估计你想说也不记得了,你瞧瞧,我早就跟你说过资料要及时备份,你偏不当回事。”
闷油瓶想了想,看向吴邪,吴邪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回答:“可以,他能帮你找回记忆,一起走当然很好,只不过……他是狼。”
黑眼镜微微一笑:“我和你三叔是老交情了,至于人类,他们绝对发现不了我在跟。”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一只黑狼和两只狗组成的奇怪队伍,循着雪橇队留下的痕迹,一路向北。
第37章
黑眼镜显然对路十分熟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穿梭于无数个在吴邪看来根本就长得一样的冰丘之间。身为一只狼,黑眼镜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好,常常跑三五个小时也不停歇,让吴邪这种天生就是用来陪伴人类的金毛感到十分痛苦。
北极的空气真冷,尽管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气候,吴邪仍然觉得冷,而且是越来越冷——闷油瓶的话逐渐减少,白天慢慢变短,队友的品种和复杂性一起增加,而一切秘密都还是秘密。
有一个累得快要把肺都吐出来的中午,吴邪四仰八叉地躺在松软地雪里午睡,阳光奢侈地大面积落在他金色的长毛上,令人有种永远不想离开这里的错觉,吴邪忽然回想起了这一切的开始,从导盲犬训练基地出走的那个夜晚,他永远不知道,那是一条通往北极的路。
如果预先知道,他还会来吗?
如果预先知道,有这样一条哈士奇不出声地伴随左右,他一定会来的对不对?
如果预先知道,这条路九死一生,终极也许不能给他xl号的郊游套餐,吴邪还会来吗?
朦朦胧胧里,吴邪看见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说了很多话,直到他听见闷油瓶说:“张起灵?”
那是你呀!吴邪蹦了起来,黑眼镜抬起头,目光里满溢的警惕来不及收敛,看到吴邪皱起的鼻子,他干脆把这种下意识的防卫化成了嘲讽:“阿黄,你醒了?”
吴邪被连续叫“大黄狗”、“黄崽子”和“小黄毛”之后终于真正的生气了,纵身一跃扑了过去,把黑眼镜踩在爪子下面:“你再叫一句试试看!”黑眼镜完全没有反抗,动了动爪子:“黄爷,你吓死我了。”吴邪呲出洁白的大牙,在喉咙里制造着低沉的呜呜声,黑眼镜的后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吴邪的摁压,偷偷翘起,猛地踹向吴邪下半身,却又在吴邪弓起身子躲避的时候变换方向,直取腋窝——痒痒r_ou_什么的,才……才没有呢!吴邪不知道到底要就范还是要躲,整个狗弹出去半米,最终被闷油瓶有力地接住,才避免掉进半米深的雪窝子里。
黑眼镜抖抖毛,深沉地建议:“我说……”
下一个用“黄”形容吴邪的词还没出口,闷油瓶就横在他们中间,一字一顿地说:“他叫吴邪。”
黑眼镜转转眼珠子,撇了撇嘴:“刚才那两下,还不错,有吴家小三爷的范儿。就是你这颜色,啧啧,嫩了点儿。”
吴邪知道这匹狼放浪不羁,开玩笑没够却没有真正的恶意,交手的一番动作,如果不是对方玩心大发,他早就被咬了五百遍了,于是颇为不满地边打理自己的毛边说:“无论怎样,我也是金色啊!金毛!”
黑眼镜立刻翻出他的白眼球凑过来:“告诉你我是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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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瞎子乃这样下去会被哑巴打成真瞎啊……
吴邪被他气得无处发泄,只好对着空旷的雪原,学着小哥那样嗷嗷哦哦了两声解闷,闷油瓶却仍然若有所思地望着来时的路,直到黑眼镜催促他们继续前进:“今天晚上就能追上吴三省的队伍了。”
吴邪用鼻子去蹭小哥的鼻尖,意外地,对方后退半步,迟疑地问道:“你之前说,我是……张起灵?”吴邪愣了一下,单纯从逻辑上判断了这句话的可能性,然后笃定地点了点头。闷油瓶怔怔地看着吴邪,惯常放空的眼神里多了一些说不清的情绪,吴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就好像在杭州雾蒙蒙的雨水里看着路灯那样,又晃眼又迫切要看得更清楚。他本想说一句“也许不是”或者“怎么会,人类总是谎话连篇”之类的话出来,闷油瓶却意外地抢先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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