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劫数。”语罢,仰靠在温莨怀里,合眼道:“其实我配不上你们……”
温莨将他搂紧,柔声道:“胡说。”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一声啼哭刺破二月的寒风,回荡在听梅居里。
尹湫曜看着满身满床的血,想起曾经对玄风说过的一句话,“都说刀山血海可怕,我觉着若血海是这幅摸样,我倒宁愿潜下去游上一游。”晕过去,前苍白如纸的脸上扯出个笑来,此时我果真在刀山血海了走了一回,可惜你却不在了。
第一刀时月堂主不敢下手,是尹湫曜亲自切的,冷汗从额上滚滚流下,血自刀刃下汩汩而出,他想起玄风曾受过的伤,原来真的很痛。
阿风,你所受过的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孩子诞生之后,尹湫曜就没看过一眼,听月堂主说是个男孩,很健康,他就再也不管了。温莨成了真正的爹,把孩子接到自己屋里,白天照顾教主,晚上照顾孩子,一个月下来瘦了一圈。满月之后,温莨将孩子偷偷抱出去,然后再大张旗鼓地抱回来,说是教主在外面生的孩子,母亲已经亡故了。
满百日的孩子被温莨抱在怀里,去找他亲爹,尹湫曜看也不看,温莨只得开口道:“都满百日了,总得取个名吧。”
尹湫曜这才放下画笔,闭上眼又睁开,问道:“玄风本名叫什么?”
棾教历来的规矩,使者都不能拥有过去的姓名,名册上也不会记载,一旦成为使者,风雨雷电到死都是他们的代号。
温莨哄着孩子,沉默了一会,道:“百乐门门主姓沈,我记得玄风才入教的时候似乎说过,他叫沈乐。”其实温莨也记得不是很清了,大概就是这个音。
尹湫曜笔尖一抖,心间一痛,轻声念了一遍,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字“沈乐”。时至今日,我才知你姓名。
两个字写得很慢,笔锋收起,尹湫曜道:“叫沈怀风。”抬头看了眼那孩子的眉目,便低下头去,将这个名字写在“沈乐”两字下方。
温莨抱着孩子出去,遇上春堂主,严闵逗着孩子,问道:“你爹给你取名了?”
温莨笑道:“沈怀风。”
严闵默然,朝温莨咧嘴笑道:“我看你才像这孩子的爹。”
温莨笑了起来,把孩子抱起来凑到眼前,道:“长得像我。那会我跟玄风一起跟着教主,说不定就是我的。”
严闵看着孩子像极了玄风的眉眼,点了点头。
沈怀风周岁过后,跌跌撞撞在温莨的小院里学步,从出生到现在,尹湫曜没有抱过他一下。温莨知道他作为男人生了个孩子出来,是有些难以接受,这跟怀在肚子里不同。就比如这称呼,到底该叫爹还是叫娘。虽然对外面都说教主是孩子的爹,但他自己很清楚,孩子的爹是玄风。
尹湫曜路过小院,站在外面远远看了眼,道:“真笨。”
跟在一旁的玄雨看不下去,道:“怀风才一岁两个月,玄电哥的孩子一岁五个月才会走,怀风已经很厉害了。”
玄雨十七岁了,跟一岁多的沈怀风特别投缘,沈怀风远远看见玄雨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啪嗒”一下绊倒在地,温莨正要去抱,尹湫曜冷冷道:“不许哭!”
沈怀风吓住,扭了几下利索地爬起来,扑在玄雨的腿上抱住。
温莨朝玄雨道:“带他出去玩会,小心别摔了。”
尹湫曜走进去,看温莨房里到处都是小孩的东西,立刻退了出来。转身要走,温莨道:“教主可知道冷俨如今的消息。”
尹湫曜脚步一顿,朝前走去,道:“说来听听。”
当日冷俨当着众人的面放出了尹湫曜,并袖手旁观尹湫曜杀了南诚式父子和陆无归,想必早就不容与武林正道。
温莨跟上脚步,边走边道:“他如今落魄得很,一言难尽,听说回到冷家堡后就疯了……”
尹湫曜立刻转身,直视温莨双眼,问道:“为何?”
温莨心道,若不是他这么有心,我才不想让你知道。缓了缓,道:“他为正道不容,丢尽了冷如命和冷家堡的面子,不过冷家堡家大业大,又不再江湖中讨饭吃,于是便要他回去。听说要给他结亲的时候,闹翻了,据说……”
“据说什么?”尹湫曜皱眉,隐隐有不祥预感。
温莨继续道:“据说他当着家族长辈的面说他喜欢男人,此生都不会娶女人为妻,被当做疯病关了起来。大概已有半年多了,如今不知是不是真的疯了。”
尹湫曜再不是过去那个没心没肺的尹湫曜,听到冷俨疯了,脸色一白,目中渐渐泛起水光。爱过他的人,一个死了,一个疯了,死了的不能挽回,疯了的总该有可能治好吧。
转身之前,尹湫曜问:“你告诉我是想让我把他接到这里来?”
温莨笑得十分温柔,道:“教主放心,我不会欺负一个疯子。”
五月梅雨。
尹湫曜赶到冷家堡外面的时候天上绵绵飘着细雨,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从这里进去。他带着斗笠,宽大的帽檐将眉眼挡住,这里没人认识他。
绕到冷家堡后面的矮山上,打算等入夜之后一探究竟,背后却响起一阵风声。尹湫曜一个错步迅速转身拔剑,来人并没带武器,一根树枝挡了两下,被削成两截。
来人须发斑白,朗声笑道:“尹教主好功夫。”
尹湫曜收起吞云剑,“你是何人?”
那人从密林中走出来,道:“冷如命。”
尹湫曜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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