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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盛夏的深夜中,夏蝉隐隐嘶鸣,听得林微微心头愈加烦闷不安。
她本来只是因着噩梦惊醒而睡不着,却没有想到出来吹吹凉风,想起下午在林府门口遇见苏洛河的事情,忧思加重,居然越更清醒起来。
林微微叹了口气,就像当时狠下心不再去看苏洛河转头走入府中的时候那样。
她活了十几年,从她记事开始从未遇见什么事情令得她如此叹气,像是惆怅哀婉了一辈子一般。
这么想着,林微微不禁抖擞起精神,抬手揉了揉额头。近来想的事情特别多,夏涟漪说她这是长大了,是好事。可前几日老爹紧张兮兮的将国医馆最有资历的老医师请到家的时候,林微微才开始腹诽,这样迅速地长大,迅速地懂事,居然会让老爹如此慌张。
林微微笑了笑,转身迈步房中,却见一个影子从房中侧窗闪入,一晃融进了屋角里头的黑暗。
之前噩梦,林微微出了一身冷汗,仰头想要继续睡下去却越更清醒,便想着出去吹吹凉风歇歇汗,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也没有想到特别麻烦的将屋子里的灯点上。
方才那个身影一闪而过,林微微鼓着眼惊在原地,很是后悔刚刚没有将灯烛点亮。
现下可好,屋子里一室黑漆漆的,除了从那处侧窗泻下的莹莹月光铺地,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现在十分清醒,恰自己一把还能感觉到疼痛,这就证明那从眼前一闪而过的身影不可能是她花了眼。
林微微很忐忑。因为她讨厌被人跟随讨厌被人粘上的脾气,这院子里只住着她一个人。现在,她得好好盘算一下,若是自己立时撒腿狂奔,究竟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奔出院外寻求援兵。
若是现在喊一声“快来人呐!”,等人真的赶来之时,她会不会早已被人剐了干净?
诶?
林微微转念一想,不对啊,谁这么晚了还要潜入她房间里?
她一个姑娘家,所藏财宝绝对不如她父亲多。
当年,连颜子轩都知道直冲去老爹的书房,而不是她这位林家大小姐的卧房,说明一个合格的小贼还真的需要一些技术含量。
只不过,……
一想到颜子轩,怎么感觉刚刚闪进来的人影好像同颜子轩的身影有那么一点点的相像?
如此想着,林微微脑补了那个身影好半天,顿时觉得越想越像,瞬间就没有了呼号求救撒腿狂奔的念头。
她仍保持着一只脚迈过门槛的姿态,伸伸脖子朝那从侧窗流泻下的一地惨黄色旁望去,那黑不隆冬的角落里还真辨不出来什么。
林微微麻着胆子,瞅着那黑暗的角落结结巴巴问了句:“你……你……”
“嗯。”那声不轻不重的应声后,蜷缩在黑暗角落中的身影开始轻颤地咳嗽起来。
……这……
果然没有看错,居然真的是颜子轩。
辨清楚来人,林微微的胆子噌噌地壮了。
她寻了火折子甩了甩,想要点上灯烛,却听颜子轩虚弱道:“等等。”
“?”
“关门。”
林微微听出他声色中的异样,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急促地喘息,似乎身体很不妥当,立即缩回点灯的手来。
她回头朝那处看去,双眼渐渐适应了这房间中的黑暗,于是,她依稀看见了一个捂住左肩不住颤栗着的身影。
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些什么,林微微慌忙将门关上,盖上火折子不敢再点灯,匆匆朝颜子轩倚坐着的墙角走去。
“你……”林微微还没开口问,颜子轩便抬起了清朗的双目。
“我从禁宫逃出来的。”
“啊?”林微微一听,脑袋里嗡地一声,立马就想要把颜子轩从自己房间里从林家大宅中赶紧踢出去。
颜子轩光这么一句话,已经清楚交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大约代替了静王在午日节前来到京都,却一直被囚于禁宫之内。今日他从禁宫逃出,左肩受了伤,顺着他纤长手指流下的东西,滴落在地上比这黑暗的夜色更加晦暗,应是伤口流出的鲜血。
所以,最开始打开门时,林微微听到的嘈杂声应该是追捕颜子轩的人。
林微微想的很简单。她最近一次的任性和冲动,已经让老爹遭了罪,可不能再因为不管不顾的心软任性,使得老爹、林府以及与林家有关联的人延祸了。
尚未点灯,房间依是昏暗一片。
颜子轩嗤笑一声,“但凡我有别的去处,我都不会来麻烦你。”受了重伤,无路可逃,他也是在情急之下才想到了法子脱身逃出。
他原先以为,以他所了解的林微微,应该会顾念着往日的交情搭救他一把,却没想到听见的是林微微惊诧慌乱犹疑的一声“啊?”,仿若拒绝之态。
在颜子轩的眼里,林微微还是那个冲动任性不多心思却多少有些仗义的姑娘,或者不能叫做仗义。
颜子轩觉得,他们相处了一年,多少也谈得上一些情义。
这一年来,她跟着他诸多不满,却也还是会屁颠屁颠以示亲近的叫他几声师父,虽然不多恭谨,两个人的关系却莫名其妙的因为这个称呼而好了许多。
是以,走投无路之时,颜子轩明明知道自己的出现会令林微微以及林家的处境相当危险,但他顾之不及,只能逃匿过来,却没有料到林微微是这样的反应。
他有些失望,或者应该说很失望。
某些表露心思的话语,从来被她当做了玩笑不放心底,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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