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宇沉默了一阵,突然说道:“周予安,你把这瓶酒喝完了,我就让付宁收回撤职决定,以后钟弗初继续在汉南医院工作,我绝不找他的任何麻烦。”
周予安顿了顿,转过身盯着他道:“当真?” 他还是没忍住抱有一丝希望。
“我吴昊宇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是说话算话的人,再说还有谭老二作证。” 吴昊宇拿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酒,启了瓶封递给周予安,“酒里我可没动手脚,喝了它,就当你给我道歉赔礼了怎么样?”
他以为周予安这种没受过气的人会摔掉酒瓶,却见他毫不犹豫的拿过酒瓶仰头开始喝。
酒液不断顺着下颌流进衣领里,周予安的喉咙已经快没知觉了,只凭着一股硬气将酒灌了进去。
喝完整个人都有些晃,视野里所有事物都有了重影,他脑袋里嗡嗡作响,感觉有千万只飞虫在脑中狂舞,强忍着眩晕问道:“可以了吗?”
“当然可以了,周少真是个爽快人。” 吴昊宇皮笑r_ou_不笑的说道。
周予安丢下了酒瓶,心头蓦的一空。
“你过来,带周少找个房间休息。” 谭舜见事情了结,松了口气,忙指了指站一边的唐林。
唐林顺从的走过来扶住周予安,却被周予安用力推开。
“别碰我!” 周予安摇摇晃晃的顺着墙壁往外走,谭舜又给唐林使了个眼色。
唐林走过去用了些力气架住周予安,这回周予安没挣扎,许是酒劲上来了,双眼失焦的看了他一眼,愣了会神,软软的喊了一声:“弗初?”
仿佛方才对着那些人的所有尖刺都收了进去,只留出柔软的肚皮给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唐林没吭声,把周予安带到了三楼的一间套房,将黏糊糊粘在身上的人放在床上,俯身准备给他脱衣服,却被拉住了胳膊。
周予安显然是喝醉了,摇了摇他的胳膊,弯着眼睛笑道:“弗初,你怎么长丑了?不过你变丑了我也喜欢。”
唐林在被叫去之前,被叮嘱过如果周少有需要,要尽力满足,事后报酬不少,可现在他看着明显认错人的周予安,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有那个需要。
正在犹疑的时候,他的脖子突然被一双手勾住往下拉去,险些亲到身下的人。
“坏人被我赶走了,你以后依旧是最好的医生,可以救很多很多人!”周予安舔了舔嘴唇,突然抬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
唐林愣怔了一瞬,他是个风月场老手,各色男女不知见过多少,可身下这个相貌好看的青年看着他的目光,太过痴情纯然,竟让他觉得自己有些肮脏和罪恶。
“周少,您认错人了。” 唐林扯下周予安的手,起身远离了他。
周予安怔怔望着他,s-hi润的双眼里水汽越来越浓重,凝结成眼泪从眼角不断滑落,落进枕头里s-hi了一大片。
“我只是想做个梦而已,为什么梦里的你还是不理我?” 一双大眼睛里摇晃着清澈的水光,纯情到脆弱,让人不忍拒绝。
唐林有一瞬几乎就要俯下身去亲吻掉他的眼泪,但下一秒他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他确实有些左右为难,一方面他现在急需用钱,另一方面他不想趁人之危,最终他还是给他盖上了被子,看着他渐渐入睡才离开了套房,只是离开之前他习惯性的关上了窗帘和灯,不让光打扰床上人的睡眠。
两边包厢里隐隐传来 y- in |糜的声音,唐林靠在走廊墙壁上抽烟,这个晚上他没再接到新的活计,皱着眉想要不回去和那个周少做了,他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给起钱起来从不手软,够他平复燃眉之急。
可那个周予安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荒 y- in 无度的纨绔,之前他在包厢里沉默的看他被那群人言语羞辱,似乎只是为了求一个人的工作。
富家少爷竟也有为这种事求人的时候,他那时其实是看笑话的心态,乐得见这些眼睛长在头顶的人狗咬狗,可后来看到他那副神伤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唐林掐灭烟,往那间套房走,打算看看周予安还有没有需求,只是进门开灯一看,那周家少爷竟毫无声息的蜷缩在墙角,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慌忙冲了过去,发现周予安浑身满是冷汗,脸、脖子和前胸都肿胀起来,嘴唇和手指指尖变成了青紫色,右手食指的指甲被掀翻了,血迹染红了一小块地毯。
他颤抖着伸出手在周予安鼻下试了试,万幸还有气,只是进多出少,显然呼吸困难,他赶紧打了120,然后出去喊了安保进来。
只是众人都不知道这人怎么了,也不知道要怎么急救,只能干着急的等着,吴昊宇那群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玩乐,唐林只能小心翼翼的捧着周予安受伤的那只手。
救护车很快赶了过来,将周予安抬进了车里,医生说要留一个家属跟着过去了解情况,这里没人认识这位陌生的客人,最后是唐林上了车。
他亲眼看到急救医生掀起周予安的上衣,将粗针头用力刺入他上身的肋骨间,周予安痛苦的叫了一声,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的开到汉南医院,周予安被转入急救室,唐林留在外面等待。
“之前就跟你说早点过来,结果你一直拖着,倒让付宁那人给穿了小鞋,要知道付宁早就看不惯我们这些老院长带起来的人。”
邵丰文看着坐在对面的钟弗初,脸上满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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