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医闹纠纷层出不穷,哪个做医生的不是尽量忍耐,不然事情闹大了就不仅仅是罚款那么简单了。
宋涤新刚要打电话慰问一下钟弗初,就又滑到了一个视频,标题醒目:汉南医院男医生殴打病人家属。
视频用手机拍的,摇摇晃晃仅有几秒,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医生将一个背对着他的青年锁住脖颈,动作狠厉的掀翻在地,然后抬起脚重重踩碾手腕,随即地上的人发出惨叫,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这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又带着些刻意的折磨,像是寻仇报复一般,完全脱离了防备的范畴。
宋涤新的心揪了起来,视频播放量越来越高,他看到评论里一片骂声,有抨击医生虐打家属的,也有为医生说话的,吵成一片。
心理医生的敏锐让他心道不好,钟弗初本就有创伤后应激反应,现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这很可能给他的治疗带来新的困难。
他急忙给钟弗初打了电话,准备晚上再进行一次心理咨询,却发现电话里钟弗初声音很平静,恍若无事发生过。
汉南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付宁看着刚从警局回来的钟弗初,语重心长道:“小钟,你当时怎么能还手呢?现在那个视频到处疯传,舆论对我们医院非常不利!”
之前被钟弗初放倒的家属现在死皮赖脸的赖在医院,明明没什么问题,只是手腕肌r_ou_有些挫伤,却闹着要赔偿,不然就打官司。
一旁的邵丰文当即站了起来,眉毛上着火,大声反驳道:“付院长,当时事发突然,医院安保迟迟不到位,如果不是小钟护着我,恐怕我的命都丢了!”
付宁知道这邵主任一向看重钟弗初,话里话外都在怪罪医院的安保问题,背着手皱眉道:“那群人一开始不也没把小钟怎样?就是手受了点伤,一直僵持到保安上来完全可以,怎么就突然冲动还手了?!”
一直沉默的钟弗初站了起来,身高让他对面前矮小的院长呈居高临下之势,他看了眼墙上写着“救死扶伤”的锦旗,冷笑道:“我的病人被攻击,我作为他的医生难道不该出手?”
付宁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语气缓和了些,叹气道:“那就是病人之间的内部矛盾了,不是医患矛盾,我们完全可以不c-h-a手。” 言下之意是即使那个病人被打伤,责任也不在医院,反而是闹事者担责。
钟弗初眼底透出讥讽,好半天没说话,他盯着付宁看了会,转身想出去,付宁在后面沉声道:“小钟,不是我不讲情面,只是这件事确实影响了我们医院的声誉,你回去做个书面检讨,扣罚绩效工资就算了。”
邵丰文又要跳起来,被钟弗初按住肩膀,他对付宁说:“赔偿的事情我会负责。”
医院走廊上,邵丰文毫无顾忌的大发脾气,骂道:“要是老院长在,这事根本不会这么处理,老院长恐怕要把那群人都告上法庭!”
汉南医院的前一任院长谢晋谦出了名的狠角色,只不过现在已经退了休,极少回汉南医院。
邵丰文见一旁的钟弗初面色平静,想起这终究是自己引起的事,对钟弗初又多了几分愧疚,说道:“这件事责任在我,你是被我连累的,病人家属的赔偿和后续处理都由我来负责,你好好养伤,我就安心了。”
钟弗初却说:“我也有责任。”
那时他看到周予安被人踹倒在地,蜷成一团大声喊痛,确实让他有些失控,本来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解决。
邵丰文连连摇头,又说道:“小钟,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若想好了就跟我说一声,如果没想好也不急,反正我一直等你消息。”
钟弗初应道:“我会好好考虑。”
两人回到办公室时,天已经全黑了,邵丰文赶着回去给女儿过生日,问钟弗初要不要一起走,钟弗初却说:“我等会再回去,还要查一下房。”
“都这个点儿了,你今天这么辛苦,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或者你想查哪个房的病人?我打个电话让小郭帮你去看看。” 邵丰文劝道。
“不用了,我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
钟弗初话还没说完,邵丰文已经回过味儿来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这个医院里还有个让钟弗初牵肠挂肚的人。
“我知道了,你心上人是吧?”邵丰文摆摆手,笑容意味深长,“那我先走了,回去好好安慰我闺女去。”
邵丰文提起包,在临走前又丢下一句:“小钟,年轻人要主动点,温柔体贴点,才能抓得住机会。”
钟弗初愣在原地,还在想他前面说的一句话。
周予安在病床上看新闻,越看越生气。
那个视频分明是断章取义的污蔑,视频看起来是钟弗初主动攻击家属,但真实情况是钟弗初为了他才还击的。
他刚在评论里和喷子骂了几句,就看到病房门打开,钟弗初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饭盒。
周予安看到钟弗初,什么烦恼都忘了,他扔下手机兴奋的蹦下床,跳过去笑道:“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钟弗初见他动作这么大,眉头不自觉蹙起,冷声道:“回床上去。”
周予安撇撇嘴,乖乖回到床上坐着,看着钟弗初把桌板架好,把饭菜一一放上去,最后还将酸n_ai的吸管都c-h-a好了才放在桌上,明明自己手也挺不方便的。
周予安觉得今天的钟弗初似乎格外的体贴,于是他得寸进尺了:“钟医生可不可以多陪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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