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一生为人刚正,是绝对不会允许无辜百姓被残害,这事既是让他知道了,想来是决计不会同意自己女儿的做法的。所以她这边出不了人手,而另一边,杜夜然竟安然放了那人,结果倒叫柳子颜躲过了一劫。
“那么,夫人待要如何?”
“妾身此次前来,就是希望王爷能再助我一次,找到那个小野种,然后除掉他。我这边也会尽量再准备人手。”
“嗯,这个嘛……”杜夜桢顿了顿,似乎在仔细考虑。
吴婉玉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立马承诺道:“只要王爷替妾身办成此事,妾身必定助王爷成大事!”
杜夜桢笑道:“好!有夫人这话,这忙,本王定帮到底!”
杀个人而已,还是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又有何难。
东转西拐,探头探脑,绕了好半天才见到了那条熟悉的青石巷,回自己家还得如此小心翼翼如做贼一般,柳子颜不禁自嘲一笑。
沿着小巷走到尽头,便是柳子颜与母亲住了两年的小院子。看着那扇熟悉的木门,柳子颜鼻子一酸,那些与娘亲一起度过的或幸福或拮据的日子齐齐涌上心头。
推开门,院子里的小石桌还在那儿立着,周围散落着几个东倒西歪的小板凳。缓步走进屋内,家徒四壁,一片狼藉,就剩些书籍纸张,也是凌乱地撒了一地。柳子颜叹了口气,默默走上前,捡起地上的书籍,整理好放到桌面。
找了一圈,房子里已经没有什么能当卖的物件了,只剩下几件旧衣物,倒是能留着做换洗御寒之用。
柳子颜怔怔坐到床沿,思绪飘飘忽忽,一会儿是娘亲含笑的脸,一会儿是那人森寒的脸……
今早,那人还如往日般伏在书案前,自己是带着笑出门的,怎么短短的一日,竟是沧海桑田呢?
罢了,终归是回不去了……
又呆坐了会儿,柳子颜恍然想起娘亲说过她有存下一些银钱藏在家中,是放在哪了?柳子颜细细回想,不会已经被那几人搜走了吧?
按着记忆,柳子颜走到窗户下挨着地面的位置,敲了敲墙壁,是空洞的响声,移开那块墙砖,里面果然藏了个布包。
层层叠叠打开来,是一些散碎的银两,不多,但足够撑上一年半载了,用来当作离京的盘缠再合适不过。想到这是娘亲一点点积攒下来为自己留下的活命钱,柳子颜心里很不是滋味。轻轻唤了声“娘亲”,含了数不清的怀念。
想着今日天色已晚,自己两个多月未回,那几个歹徒应该不会再找到这边来,柳子颜决定先在家留宿一晚,明日再收拾了行李动身离开。
杜夜然带着那一小队人马快马加鞭一整夜,天光擦亮时才到达锦州,他自己骑的马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倒还受得住,苦了他带的那队j-i,ng兵骑的马,此刻都是j-i,ng疲力竭。
一行人进得城中,往杜夜然在锦州分设的驻点而去。
锦州的驻点设在一座栈里。此时天色尚早,城中人流稀少,各家店铺还没开始做生意,金来客栈却是大门敞开。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客栈时,那掌柜的正眯着他那双绿豆眼,算盘打得噼啪响,数着昨日的流水进账。听见脚步声时抬了眼皮扫了一眼,便觉一道光滑过脑海,忙细细看去,立马扔下算盘迎上前去,眼睛里有j-i,ng光朝四周小心翼翼地瞄着,见没什么异样,这才问道:
“客官是吃饭呐还是住店呢。”
“住店,你看着安排。”
“好嘞,这就带你们去。”说罢也不唤小二来带路,亲自领了人上去。
进了房中,金掌柜忙朝杜夜然行了礼。
“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京城里……”
“无妨,我留了凌木在京中。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不过估计就在今天了,不如王爷先在此歇下,等拿到消息了再动身。”
“好。去把我的马喂上,另外的马换一批新的。”
“是,小的这就去办。”说完掩了门出去。
杜夜然迈步到桌边坐下,一整晚的奔波着实有些疲乏,当下稳了稳心神,取了桌上的茶碗倒了杯茶几口饮下,不禁皱了皱眉,太涩。
不如在王府喝的茶甘冽。
在王府时……一向是那人泡茶……
回过神来才发现,竟又想起了他!一股不甘的怒气猛地冲上心头,杜夜然将手边的茶碗狠狠拂到地上,碎裂的声音在房内响起,门外传来侍卫的询问:“王爷?”
杜夜然深呼吸几口气,定下心神,冷静道:“没事。”
静坐了会儿,直到日头升了上来,楼下隐隐约约有了些嘈杂的人声时,金掌柜带着个黑衣男子上了楼来,敲了敲门,得了杜夜然的允许才推门放那男子进入,自己则是转了身又下了楼。
“王爷。”
杜夜然忙上前去:“情况如何?”
“回王爷,太子殿下遇袭身受重伤,此刻仍是昏迷不醒,安州那边不宜久留,凌炎总领已经暗中带着太子殿下朝锦州来,下午应该就能到了。”
“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不行,本王得去接应凌炎。”
话落,迅速带着一干人等打马出城,朝着安州到锦州的必经之路而去。
紧赶慢赶,终于在晌午前碰到了凌炎一伙人。
杜夜清果然如送信人所说,身受重伤,甚至还要严重,心口处还c-h-a着一支箭,凌炎替他点了x,ue道,这才止住血液流失。此时他静静躺在马车中,宛若死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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