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他这一开始也没有那么地想跟夏侯乙住在一起,他觉得与那人住不住在一处也还不都是差不多的,只是怕那人会因此而恼他。但他又想想,也不对,虽说那人总是将他自己表明得那样清白,与身边一干人等都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牵扯,可他若是不时常上他那府上去住着,一来是无法在他那些家仆面前多露脸,别弄得到时候像是他总是一个上门的过客似的,来了又走的,也都不在心里对他有着敬畏了,那他以后说个什么话都被那一起人当成是没有的一样,而像他这样一个向来是从商的、手里一定要握着实际权利与利益的人,是不会放任自己不去卡位的,位置这种东西一定要卡好霸住,没得给他卡他都是要想着方儿地去卡上的,更何况是现在现成有了这样一个绝佳的位置让他卡,他却不去,这就不是他会干得出来的蠢事;二来他不上那儿去住着的话,也就不能“盯着”那个夏侯乙,就不说别的,即便夏侯乙不去招惹别人,倘或有什么人要去招惹那个夏侯乙又怎么说。
总之说什么不在意都是假的,他还就是在意。且在这种事情上头钻营也是无过的,是为了维系两人间的关系才这样,再怎么刻意经营都是说得过去的,只要不是为争风吃醋而心思粗陋、行径恶劣的让那男人烦就行。而事实上只要那男人心在他身上,他再怎么的,那男人都不应该会烦。且若是那男人的心在他身上,他要是还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放任的样子,那男人反倒要说他不着紧他。
所以这么一想来,可真是烦,这头有卜丁与一干家人放不开,那头又有一个夏侯乙与他那一大宅子里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究竟该如何应对,一时半会竟也盘算不出一个两全的法子。故而他如今也只有想着先应得一时是一时了,还是先不去夏侯乙那儿住着,先在这边把卜丁他们稳住了再说。
范禹在这天下午时就这么忽地“毫无预兆”地好了起来了,等到了晚上祖辛回来时一见他这样,当是他好了,心里还在想着得亏了他昨天下午时请了大夫上山来帮范禹切诊医治,看来这大夫也是厉害,立竿见影,不消几副药的工夫,这人就这么好了起来了。
他哪里知道范禹好起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就连他家里的卜丁都在这会儿心思比他细密。卜丁只在一旁看着这祖辛开心的模样,知道他是自觉自己办事妥当,请了大夫上山来是请对了的,卜丁还想着都不知道他在开心点什么,见范禹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忽地下地走动吃喝起来,就光顾着在那里为他自作主地请医用药一事而自鸣得意与为了范禹又一切都好了而高兴着,而事实上还只是被蒙在鼓里,一概不知。
卜丁心里清楚,却又不好对祖辛提起下午时都发生了些什么。而这祖辛应该也是想不到要去问院里的老伯们的,故而这事也应该就这样被掩蔽了下来的。卜丁只是一晚上看着祖辛那副傻样,就觉得看不下去了,索性就不去看他们两个人,而是要去厨房里磨蹭了一会儿。哪知刚翻开书来念了半页,就被范禹叫回房里去洗澡。范禹一向不大肯让他在晚上看书,因就着烛火看那样小的字,而他这么小,眼睛视力应该都还没怎么定性,还是不要在晚上就着烛火看书来得好。
卜丁回了房间去后,就在屏风后头泡着澡,又听闻屏风外头两人在那里开心地说着话。卜丁听得出来范禹的心情明显就是很好的,而范禹因他自己心情好就一劲地与祖辛嘻笑玩闹,而祖辛又因范禹像是忽地变了个人似的,也被逗得开心了起来。卜丁听着听着,叹了口气,低下了头,索性不再去理他们这些人的这些事了。
自第二日起,范禹就又往夏侯乙那处去蹭饭了,有时是向晚时分去的,有时是下午就去了,而他每回也一样是将卜丁带在身边的。长此以往,夏侯乙难免心中有些抱怨,有一次他就背地里跟范禹提了提,说是能不能别回回都带着卜丁过来。范禹一听,怔忡了半晌,会过意来,脸还一红,结巴了半天,说卜丁知道他是往这处来的,那么就一定是不肯独自一人留在家里的。
范禹拿卜丁挡在前面,是因他一时间也不知要怎么答言,难不成就直接回他说“嗯,那就哪天不带上他来。”这不就直接等于说是点头要与他行某事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且他自己心里也没有这个准备,他刚因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而全面崩溃了一次,难不成还没时隔多久,就又要他因与一个男人有了欢好的事实而再全面崩溃一次?
他虽说私底下偷偷想过那形景,可他不得不说他确实是觉得有点恶心的。他原本是一个直的,人生活到他来到这世界的那一刻都不曾有一秒钟是弯过的,直得不能再直,人生的目标与他那世上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财富与女人,哪知他追逐财富上了瘾,一再求多,本来家业也大,经他一弄,更是拓展得壮大了,长辈们也赞他,父母的友人们也总是羡慕他父母、拿他作范版去教导他们自己的子侄。于是他就兢兢业业、勤苦从事,誓必再壮大家业,结果弄到了最后,连女人那个目标还没赶得及实现就来了这变态地方。那他这样的一个直男,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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