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端到他面前,恨不能喂他吃下去。
平安总是望修缘两眼,然后乖乖地就着他的手,将水喝得一滴不剩,食物也几乎舔得干干净净。
但是他的热症非但没有好转,却越来越糟。
修缘每晚只得由他抱着,起初还很不喜欢他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后来见他越发难受,不得已也主动摸他胸膛腰腹,背脊脖颈,希望他好受一些。
两个人相依为命,到了第六天,就在修缘将心法练至第五重的时候,忽有一股气郁积在腹中,无论如何都冲不散,他强行运功,试了几次,结果一败涂地,这次不是小吐一口血,那呕出来的血,直往脖子下头滴。
平安见了,立即扔下镜子,飞奔过来。他年纪小,却能抱动修缘,一路将他抱到石床边,眼神里全是忧色。
修缘见他这样,心里柔软得要命,忙安慰他:
“不碍事,休息片刻就好了。”
平安如何肯听他的话,用手背小心翼翼将他嘴角的血擦干净了,指腹还在他唇边和下巴处流连,又埋头听了听修缘胸膛处的心跳声,确定没有异常,才起身拿衣裳往清水池里去了。在那里蘸了水,拧干净,忙来到修缘身边,给他将手跟脸,包括脖子均擦干净了,再也没有血污,又见他缓和一些,不再咳血,才坐在他身边,一边给他抚胸驱惊,一边守着他,要他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这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少年,修缘甚至连他的来历、身世都一点不清楚,两个人也才相处了十天左右,修缘却觉得再没有别的人让他这么安心。平安在他身边,他可以安然入睡,暂时告别纷扰忧愁。
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晚上,平安的热症发得实在厉害。这些天修缘跟他在一起,从来没看过平安这么难受。他在水里泡了三个时辰,身上皮肤都开始发皱,又抱着修缘,烧得迷迷糊糊,对他又蹭又摸,修缘也不管了,甚至两个人一起裸裎相对,下了水,都不管用。
平安自知身上太烫,跟往常不大一样,便不给修缘再碰了。
他怕烫伤了修缘。
平安一个人侧躺在床里头,蜷曲着身体,越来越高的温度将他烧得撕心裂肺。
意识朦胧间,有人将他翻过身,轻轻爬到床上,跪在他身边,先是极温柔地抚摸他的脸,一直延至脖子,然后似乎安慰几句,右手拿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干脆利落地一划,便将左手手腕放在他脸上方寸余处,让鲜血滴下来,一滴滴全流进他口中:“虽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不妨一试,我的体质偏寒,也许血可解你的热毒。”
就在下午,修缘还因为呕血元气大伤,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这地方天昏地暗,他们每日只能以干粮并清水度日,几天不沾荤腥,体力早就跟不上了。这样放血,对修缘来说,实在是致命一击。
平安知道滴入口中的温热液体是什么之后,把头扭到一边,不愿意再喝。他既心疼修缘割了手,又在心里恨他这样随意就伤了自己,因此便不肯理他,也有让他自己快些将伤口处理干净的意思。
修缘白滴了几滴血在身上,头晕目眩,看平安并不领情,忽然便灰了心。他将平安翻过身,两个人面对面,伸手又扇了他一巴掌:“你不肯喝,今天就让这血白白流了罢。”
平安这才睁开眼,眸子里都是痛苦神色,他握住了修缘的手,将手腕上那道伤口靠至唇边,鲜血缓缓流进他嘴里。
修缘这才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平安的发际,虽然筋疲力尽,但心里好受许多。
平安将唇贴在修缘伤口上,趁他不备,封了他的穴道。修缘被他抱着躺下,平安侧躺在他身边,拾起他的手,凑过去又舔又吻,手心那道伤结痂之后一直没有痊愈,现在又多添了一道。
修缘自被他点了昏睡穴之后,便不省人事,那血流了许多,他过度劳累,再加上修炼《明澜经》,实在是不堪重负。
平安喝了他的血,体内热症确实好转不少,甚至比前些天还要好一些。
他把修缘抱到自己身上,似不忍心打扰他,却禁不住亲了一口又一口,摸摸指尖,又抚抚额头眼睛,直到看他睡熟了,一副不谙人事的样子,才笑了笑,闭上眼陪着他一起睡。
第二天平安不让修缘练功,强行要他休息了半日。
他再练第五重时,依旧冲不破那道难关,却见平安用碎砖块在地上写道:“不妨逆行运转,一试便知。”
修炼心法一步错便步步错,走火入魔,万劫不复,更何况逆行运功。但经过这些日子,修缘已无比信任平安,只问了一句:“为何你不练《明澜经》,却要练那镜上的武功?”
平安指着墙上的经书,笑着摇头,修缘明白他的意思,每个人体质不同,武功侧重也各异。平安不适合《明澜经》上的武功。
修缘不再多说,按照经书上的口诀,以及平安的指点,逆行运功,背水一战。
与此同时,平安那头似乎也有大进展。
前些日子修缘还以为他并无内力,但他修炼镜中秘籍这两日,修缘能感觉密室里环绕着一股醇厚内力。平安的热症也已大大好转,没料到他当初病急乱投医,居然用对了方法。
尽管这样,但就像戒不掉的毒瘾一样,平安每日依旧抱着修缘睡,修缘念着他的热症还未痊愈,而且他自己也早就习惯了,便由他抱着去了。
第二十章
两个人在山洞内呆了不到十日,修缘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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