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绣玥看着宝燕杵在原地的样子,她苦笑了笑,“皇上并非是真的要宠幸我,只是为了给天下人和皇上他自己一个交待罢了。毕竟他连两个年幼的孩子都处以了绞刑,陈德更是被活剐而死的。死的那样惨,皇上怕会留下非议,对于我这个救了皇上的人,在外人看来,他加以恩宠,才显得天子君恩厚重。”
说及此,绣玥染上了一丝浓郁的忧心在眉间,苍白的脸不见血色,更显得心事凝重, “实际上,皇上心里很恨我。”
“恨你?小姐救了皇上一命,怎会,他怎还会恨你?”
绣玥叹着气,“那夜的事,后来皇上是如何处置的,想必你也知道了。陈德被千刀万剐而死,两个年幼的儿子都活活被绞死了,可见皇帝有多恨。就只剩下我亲眼见到了他那不堪的样子,如今死的都已经死透了,皇上再要想起来,只会将这怨气迁怒在我身上,他怎会容忍得我。
我曾求皇上赐我一死,保全杨府上下,皇上都没有答应。这件事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他什么时候想起来,就要留个人来泄恨,我若痛痛快快的死了,皇帝倒一时找不到人宣泄了。
眼下我只怕是……他是要在我这一点点找回那日丢了的天子颜面,要看着我受尽折辱,才能出了那口气。”
话说到这份上,宝燕恍然通透过来,天子威重,怎容得自己的落魄被旁人瞧了去,她一下碰翻了手旁的药碗,“小姐是说,皇上他心里忌讳着你?”
她死死按住那翻倒的碗口,“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这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这一座皇宫里,皇上若心里对你有根刺,底下的人还不卯足了劲儿来找小姐的麻烦,咱们还不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凌-辱宰割!”
绣玥心底何尝不是这样担忧,不过眼下她还沉得住气,形势并非悲观到了极致。
她瞧着宝燕道:“皇上如今的态度,是不会明着来追究此事。我想过了,只要杨府不受牵连,日后我就老老实实在延禧宫里安分躲着,不让皇上瞧见我。皇上他贵为天子日理万机,久而久之的,又怎会专心与我这一介弱女子过不去,只要我不出现在他面前给他添堵,熬过了这段日子,等到圣上淡忘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你记着,明天你就去皇后宫中回禀,说我病了,到时皇后就会命我待在延禧宫养病,免了我在宫中走动。”
她早晨还这样随口吩咐着,到了晚上不成想一语成戳。
前半夜人就高烧发热的厉害,呓语不断,后半夜直接昏迷了过去。
宝燕一直在床边守着,她知道绣玥心里很苦,只是强撑着而已。小时候就是这样,有什么难过的都自己扛下来,面上笑嘻嘻的模样,从不让别人瞧见自己心底的苦处。这三日三夜,她定然是经历了数不尽的惊惧忧思、心惊胆颤才撑着熬过来的。
只是她忍着不说,自己也忍着不问就是了。
这样也好,宝燕想着,绣玥心里的这股苦楚用生病发泄了出来,人才不会憋出什么更大的毛病。
到了第二日黄昏时分,绣玥方才虚弱转醒,人也没那么烫了。
她整个人憔悴着,身子掩在被褥中,宝燕如常坐在床头,对她笑笑:“小姐醒了。熬着粥呢,一会儿起来吃些。”
绣玥用手指摩挲着被子,自嘲笑笑:“本想撒个谎来着,想不到这回倒是连装都不用装,现成的病倒了。”
她想起来,问了一句:“去储秀宫回禀过皇后了没有?”
宝燕哼了一声:“哪里还用咱们去回禀,储秀宫的人昨个就来过了,说是玥答应侍寝也不必来中宫行礼谢恩了,那一脸避忌的样子,赶巧,是皇后娘娘派了身边的双兰来的,我便让她看了你病中昏迷的样子,现下皇后下旨,吩咐小姐呆在延禧宫静心养病,无需再出宫走动。”
听宝燕这样一说,绣玥才想起,嫔妃侍寝次日是要到中宫皇后那里去行礼的,皇后这倒是先一步来,让她不必去了。
她想了想,“那么,那些嫔妃侍寝次日该有的赏赐,内务府也没有照着规矩给咱们,是吗?”
宝燕耸耸肩一笑:“不光内务府,合宫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来过。一切就好似小姐没有侍寝过一样。”
“皇上没有任何赏赐,皇后不准去中宫请安,两宫都是这个态度,明摆着告诉满宫里的人,不必对小姐你好。还有谁会、谁敢来呢!”
绣玥听到这话,将脸转过去,默默看着头顶的帷帐。
这必是皇帝的意思。皇后到底是后宫之主,再如何,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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