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的也不算是全没达到,你的那些……族人,不是都共用同一个意识的么。你活下来,不就等于他们也活下来了。”
他说完这句话,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在微微地颤抖,就停下了喋喋不休的言语。过了好一会儿,路生忽然说:“不一样的。”
“嗯?”
“我已经……跟他们不一样了。”所以他活了下来,不,他这样不算活了下来,应该算是另一种方式上的新生了吧,不过这也意味着跟他的族人们已经毫无关系。
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得到救赎,也许选择的方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更也许从他们研究出那种力量、试图凭借那种力量成为宇宙的主宰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会走到这一步。
感觉到怀里那具僵硬的身躯,贺拉斯抬起手,覆住他的眼睛,让路生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能听到耳边传来的那个人的声音。
“当时不是告诉你了,他们并没有完全毁灭,也有一部分只是失踪。”的确,路生的族人并不是所有的都随着两个宇宙的碰撞而消亡,也有一部分下落不明。
只是他很清楚,要在这个陌生的偌大宇宙中幸运存活下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只有他跟这些人一起落回了荒星,因为当时那一片混乱里,贺拉斯向他伸出的那只手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是他救了他,也是他毁了他。当然最初,本来就是他们去觊觎对方的宇宙,这么说起来,他又似乎没有立场去谴责他。
路生还在混乱着,就听见贺拉斯贴在他耳边咕咕哝哝地说:“按道理说,你应该可以感应到他们啊,你们不是共有意识么。”
房间里安静了半晌,属于路生的独特的嗓音,带着冰冷和些微的涩意传来,“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他们最开始也都是独立的个体,甚至在称霸宇宙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时候依然还是独立的一个个个体,共有意识,不过是在世界走向衰亡时养分严重缺乏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和改变。
大概是贺拉斯那带点困意的迷迷糊糊的声音居然比平常更具有诱惑力,路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了比从前他跟在贺拉斯身边那么多年总共加起来说过的话更多的句子。
“唔,那你们的科学技术真的很发达啊……”中间贺拉斯似乎含糊地称赞了一声,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路生没有发觉,直到他自言自语一般地讲完了发现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得到回应时,小心翼翼地回头,才发现这个红毛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睡梦中的男人一脸无害,甚至看上去有点蠢蠢的,还打着小呼噜。路生这才想起来,这群人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不过,原来这个世界的神也是会累的吗?
那是当然的吧。两个宇宙相撞,跟开天辟地也差不多了。无论是谁都会累的,真当对方是永动机吗?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种无聊的问题给弄得失笑,路生趁着贺拉斯熟睡的时刻,注视着对方。
居然这么毫无戒心的睡着,这个男人能够活到今天也是奇迹,他就不怕自己现在把他给杀掉?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其实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力量,但纯物理的方式,也是能伤害到他的,毕竟这么不设防。
五指在贺拉斯的要害部位虚抓了半天,听对方的小呼噜居然越打越有滋味,路生不由得产生了一点挫败感,最终他放下手,默默地把自己往旁边空的地方挪了挪,然后闭上了眼睛。
没过三秒钟,感觉到身边某个热源又蹭了过来,执着地要把手环在他身上。
……算了,感觉自己要是计较的话,恐怕要在床上一直挪来挪去挪到猴年马月都甩不掉这家伙,就努力忽略他当他不存在吧。
毕竟也……暖呼呼的。
破浪号的飞行非常平稳,在到达此行目的地之前,陆昇和陆沉都没怎么从房间里出来,偷鱼吃没偷到的亚伦都快把门挠破了,最后闷闷不乐地变身成黑猫一头扎进了罗刹姬的怀里。
星舰上的异能者们颇觉意外,他们一直以为这姑娘只喜欢血,没想到还挺喜欢猫,至少想要一头扎进她怀里的人都被一剑削飞了,那只猫却待得安安稳稳。
怎么说呢,对于亚伦来讲,那大概就是在荒星竞技场里面培养出来的“革命友谊”吧。话说回来,这次他偷偷跟上造物主的星舰,陆昇哥哥还承诺他说以后不会再让竞技场出现他父母那种事情。
从结果来看,这个承诺也算是实现了吧,毕竟连竞技场以后恐怕都不会再开放了。只是他一直没想到,要停止竞技场,代价居然会这么大。
诸神之间的战争吗?在父母死去之前,他们也是上层人家,他爱上学,也爱读书,自由联邦里有很多有名的作家都写过关于诸神战争之类的题材,但小说里看的东西,跟真正发生在身边的一切,那完全不一样。
读书的时候,只觉得各种兴奋、惊叹、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更多的却是惶恐。在这些强大的力量面前,他又能做什么呢。
黑猫闷闷地缩在罗刹姬怀里,正处于无限惆怅之中,一直非常平稳的星舰忽然震动了一下。罗刹姬看了身后一眼,一直坐在观测屏面前的那个异能者回过头来说:“我们已经进入太阳系了,米勒·加尔的军队应该发现了我们。”
“那是他的星舰队?”
感受到破浪号震动的陆昇与陆沉也双双出现在控制室,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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