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响个不停。艾德里安伸开胳膊打了个哈欠,按下免提。
“戴维斯上校,有一位来自迪拜总部的杜兰德先生,”前台接待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迷惑,“杜兰德先生称他有不必预约的权限,请您核实。”
艾德里安睡意全无,迅速从躺椅上坐起来,调取大堂监视录像。列昂杜兰德和两名随从的身影出现在清晰的画面上,列昂转向镜头,露出温和的笑容。
“让他稍等,我马上下去。”
画面中他可以看到接线员传达了他的意思,紧接着列昂轻轻摇了摇头。
“长官,杜兰德先生要求在办公室见你。”
“请杜兰德先生进来。”
艾德里安下令,看着屏幕中的接待员起身引路。
克莱斯特推开门,房间混乱不堪,散发着穷苦的恶臭。两个苍老的婆子烧着茶炊,见他过来,无动于衷。克莱斯特绕开她们,向房间内部走去,娜塔莉亚梅申卡跟在他身后。
谢尔盖索科洛夫斯基在厨房里等着他,哥萨克人身材高壮,毛发虬然。他神智清醒,没喝酒就算最得体的准备了。
克莱斯特坐到索科洛夫斯基对面,梅申卡打开提包,从中拿出一捆纸币。
“谢尔盖索科洛夫斯基。”
梅申卡晃了晃手里的钱,把它砸到哥萨克人面前。纸币打了个转,恰到好处地停在索科洛夫斯基手边。哥萨克人看都没看一眼,直视着克莱斯特,等他开口。
“杀人放火,把粪便涂到圣像上,是你们的拿手好戏,”梅申卡说着,又砸了一捆过去。
索科洛夫斯基眯起眼睛看着克莱斯特,捋着自己卷卷的胡子。
“拿手好戏,”哥萨克人说道,“如果您愿意多付点,我还能像候鸟一样来去无踪哩。”
“再给他一卷。”
克莱斯特冷笑一声,梅申卡又拿出两捆纸币,重重拍到桌上。索科洛夫斯基粗估面值,笑盈盈地把四捆纸币收到自己怀里。
“真主在上,要候鸟飞到哪里去?” 索科洛夫斯基问。
艾德里安打开门禁,列昂杜兰德熟悉的脸庞在他眼前出现。列昂年逾五十,头发花白,和妹妹相同的铁灰色眼睛中透出权谋的广阔。
“好久不见,列昂。出去喝一杯?”
艾德里安张开手臂,挂上罕见的微笑欢迎他曾经的上司和爱侣。列昂回以笑容,迎接他的拥抱。
“棒极了,”列昂环视艾德里安的办公室,“你很会选地方,艾迪。”
艾德里安装作满足地笑了笑,今不比夕,他们之间的亲密已经变成了另一种方式。
“好久不见,我去叫法碧安娜,”艾德里安拿起座机听筒。
“我有话说。”
列昂赶在艾德里安拨号之前,按下话叉。
“我来这里是为了提醒你一件小事。一件小事,几句话。作为董事会的成员,我建议你把小小的阴谋心收敛起来。”
艾德里安离开迪拜时,列昂还是个高级主管。不过以他的资历和能力,进入高层也毫不意外。艾德里安思忖最近的工作,自认没有犯错误。分手之后列昂就没再和他联系,分手本身很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自然、理所应当。艾德里安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让列昂来到这里。
“我偶尔也会办砸,可这种级别的失误不需要向董事会上报。”
“亲爱的艾迪,”列昂的声音里充满遗憾,“你认为我们为什么分手,我又为什么把你流放到此呢?”
艾德里安当然记得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接近列昂,又因为同样的原因被打发到蒙蒂西格尔手下。他保持着此时应有的虚伪和沉默。
“萨伊德提交的议案,是我和阿卜杜拉曼一起通过的,”列昂转过身,打量着墙上的照片。
萨伊德是阿卜杜拉曼哈西姆的第五个入赘女婿,艾德里安的地下金主之一,为加拿大基地提供了主要资金。艾德里安实在没想到萨伊德会笨到直接和老丈人要钱。但这话由列昂说出来,他并不担心。
“你想告诉我什么呢,列昂?”
“你怎么知道甩钱就好用?”克莱斯特缓缓把车停入停车位。
“他刚到美国,穷得很,”梅申卡掏出镜子,检查自己是否需要补妆。
“一块钱的票子都行,哈哈哈!”
“一块钱都行哪,住布鲁克林的可怜人。”
克莱斯特把车停到停车场,电梯停运,他和梅申卡走楼梯间上到一楼。大厅里熙熙攘攘坐满了人。尼科西格尔见他过来,挥手打了个招呼。
“午安,”尼科百无聊赖地说,“电梯停啦。”
“坏了?”梅申卡问。
“迪拜来人了,电梯停用。”
“查我们?”克莱斯特疑惑了。
“不然呢,午休的时候来的,戴维斯上校陪着呢。”
“楼里不止我们一个机构,产权更不是我们的,没理由停运电梯。”
“说是没有权限啊,你看呢,”尼科倚到梅申卡身边。
“迪拜什么人来?”
“说是董事会来查账的,”尼科掏出烟,放低声音,“好像有笔大亏空。”
克莱斯特隐约猜到这个亏空指的是什么,真是个效率的机构,他想着。
“不如我们喝一杯去,女士?干等着多没意思。”
梅申卡白了他一眼。克莱斯特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五十分,离规定的上班时间还差十分钟。他们部门位于四十楼,他要自己处理这件事情。
克莱斯特给了梅申卡一个眼色,她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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