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是我不愿意笑,是我根本就笑不出来。”声音里的苦涩愈来愈明显,温柢沉默着,听她继续说下去。“每次我想笑的时候,总是回想起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的笑才是发自内心的。去了美国以后,每当我想要勾起嘴角,涌上的,满满都是我的她的回忆,都是我对她笑的时候的心情。”李初眠很少这样大段大段地说话,似乎是在发泄着累积了三年的情绪。
温柢自然知道李初眠说的她是谁,除了范夜岚,还能有谁,让李初眠有一段这样刻骨铭心的回忆?他看着李初眠一路走来,一路变化,也见证了她的爱情。“如果还爱她,就去告诉她,何必用冷漠对待她。”上午李初眠对范夜岚的种种,温柢看得一清二楚。
“温柢,你不懂。”他是不懂那个,为什么明明都还爱着,明明都为对方疯魔,却还要互相折磨。
“有些爱,放不下,得不到。”见到她时的负罪感和浓浓的思念,在李初眠的体内同时猛烈地迸发出,折磨着她愈来愈脆弱的神经,如果有再多一分的压迫,她就会彻底崩溃。有时候,李初眠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她的心理防线,随时都有可能瓦解,只要在合适的时候,甚至一句话,就能击垮她。所以,她把自己的内心用冷漠紧锁起来,自己困在里面出不去,其他人被挡在外面进不来。
当温柢和苏沁到吃饭的地方时,李初眠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了。天气仍是十分寒冷的三月,她竟然只穿了一件稍厚些的衬衣,削瘦的身体,看起来甚至有些弱不禁风。苏沁在看见李初眠的第一眼,就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李初眠不得不伸出手扶住苏沁的腰,以防止她摔倒。就在她们维持着这个姿势时,李初眠的视线越过苏沁的肩头,看见了推门而入的范夜岚。范夜岚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李初眠搭在苏沁腰间的手上,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苏沁明显得感觉到李初眠的身体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
结束了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李初眠主动向苏沁伸出手,脸上仍然是没有表情,语气却是放得温柔了些:“苏医生,久仰大名。”苏沁有些惊喜,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握了握李初眠的手,激动地说:“李队长,我好喜欢你办案时的样子!”李初眠摆了摆手,只说:“和温柢一样叫我名字就行。”
直到落座,李初眠都没有看范夜岚一眼,也没有问温柢为什么范夜岚会出现在这里。坐下没多久,步倾桀也进了包厢,李初眠朝他点头示意,算是打了个招呼。点过菜,性格活泼些的苏沁就一直缠着李初眠问问题,李初眠也好脾气地配合着回答,并没有电视中看到的那样高傲冷漠。
“今年多大了?”“刚满二十四岁。”“好嫩啊,快喊姐姐。”“苏沁姐。”
李初眠的声音若是放温柔了,很是好听,这声苏沁姐,叫得苏沁心一软,伸手便捏了捏李初眠的脸,直说:“好可爱哦。”李初眠专心和苏沁聊着天,完全没有注意到,范夜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温柢和步倾桀小声聊着案件,假装没有注意到范夜岚的目光。因为有苏沁在,一顿饭吃得并不尴尬,只是中间无声的博弈,旁人注意不到罢了。
吃过饭,苏沁还意犹未尽地想要去ktv,温柢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李初眠,他知道李初眠不喜欢这种太过喧哗的地方。但李初眠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因为她觉得,苏沁的性格,让她感觉到很舒服,相处得很自然,不累。步倾桀晚上要值夜班,就先告辞回了警视厅,而范夜岚,自然是和他们一同去。因为人太少不好玩,温柢就打电话叫来了几个在附近的同事,几个二队的刑警,也都是平时一起工作一起玩乐的朋友。李初眠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不唱歌,只是安静地观看着这些昔日的同事,他们依然充满活力。苏沁来邀请李初眠唱歌,却被李初眠以“我唱得不好”的理由委婉得拒绝了,苏沁也没有强求。范夜岚坐在离李初眠不远的地方,那里刚好能看见李初眠的一举一动。看着李初眠和苏沁融洽的相处,和旧日同事寒暄几句,范夜岚说不清自己到底在不开心些什么。为什么她对每个人都是礼貌冷淡,却唯独对自己是冷漠而疏离?坐在角落里,范夜岚一个人喝着闷酒,也不看是什么度数,只要是酒就往喉咙里灌。范夜岚喝的酒都很浓烈,后劲很足,温柢怕她喝醉,却听见范夜岚带着有些许醉意的声音说:“我都释怀了,为什么她还不可以?”温柢一愣,想起了李初眠下午对他说的话,有些爱,得不到,放不下。他不明白李初眠一个人在美国时孤独的心情,也体会不到范夜岚不分昼夜地办案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作为一个目睹了全程的旁观者,他不希望,这两个人就这样结束,但他也无能为力。
夜色愈来愈浓郁,范夜岚仍然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下烈酒。李初眠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有些晚了,她走到苏沁的身边,附在她耳旁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我请苏沁姐吃饭啊。”和苏沁、温柢打过招呼后,李初眠就离开了包厢,临出门前,目光似乎往范夜岚那个方向瞟了一下,就带上了门,转身离开。
既然李初眠已经离开,范夜岚也就没有了再待下去的意义了,站起身和温柢说了一声,也打算离开。看着她踉跄的步子,温柢有些担心地问她是否需要叫人送她,她只摆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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