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洞中有人么?”突然,洞外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有。”蓝晨对洞外喊道,“何人啊?”
“山中赶路之人。”一袭白衣翩然步入洞中,“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夜,不知是否方便?”
“我们只有一床被子……”沧宁说着抬起头,震惊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不就是早上小蓝和自己刚刚埋葬下去那个死掉的人么!
蓝晨也吓得后退了两步,把沧宁护在怀里,对那抱着瑶琴的白衣人道:“我们这里只有一张床……你还是别处去吧!”
“我看不远处山洞中还有个住所,既然不是你们的,我便去那里。”那抱琴的白衣人道。
“那是我的山洞!”蓝晨道,“那里只有床没有被子,被子……被子被你给用了!”
“哦?”那抱琴之人淡然道,“没有被子也无妨。”
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人要住自己的山洞,蓝晨心里想想还是不安宁。两个山洞挨得这么近,万一他晚上偷偷溜进来掐死自己和陈渭怎么办?绝对不能留他!
“不,不行。”蓝晨道,“我的山洞漏风又漏雨,和住外面没什么区别,所以我才搬到这里和他一起住的。”
“既然如此,我也住这里。”抱琴之人真不把自己当个外人。
“这里只有一张床!”
抱琴之人淡淡道:“睡地上也无妨。”
“你到底要**什么!”沧宁一把将蓝晨拉到身后,对那抱琴之人喝道,“我们好心好意埋葬了你,你诈尸吓我们作什么!”
抱琴之人一怔,坦然笑道:“我只是借宿而已。”
“你你你……”蓝晨从后背紧紧抱着沧宁,指着那抱琴之人道,“我们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看你死得可怜还埋葬了你,你要找就找你的冤亲债主去,别来我们这里吓唬人!”
那抱琴之人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一点点摊开纸包,里面竟然是几条烤得色泽金黄的小鱼。他伸出手将小鱼递上前,问道:“这个作房费如何?”
“你你你……”蓝晨看着那几条烤小鱼**彻底懵了,“什么意思啊你?”
沧宁的双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冲上前一把抓过小鱼**抱在怀里,毫不客气地指着地上道:“成交了!你今晚就睡地上!不许垫席子不许盖被子!”
刚才听到了什么?陈渭竟然答应了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和他们睡在同一个山洞?还像个大爷一样规定他睡地上不能垫席子不能盖被子?蓝晨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抱琴之人淡淡然地点了点头,就将自己的琴搁在了蓝晨作画的石桌上,真是一副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
沧宁一手抱着小鱼**,一手拉着蓝晨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他是鬼,我们来捉弄捉弄他。”
“啊?”蓝晨惊讶地张了张嘴,轻声问道:“他是鬼,我们怎么捉弄他?别被他弄死了。”
“相信我,有我在他弄不死你的。”沧宁道,“你昨天那鸡血还有没有,给他一盆洗洗澡。”
“我一共就养了一只叫我起床的公鸡,昨天还为了帮你赶走妖怪杀掉了。”蓝晨道,“要不我们现在就下山去请个道士来?”
“不行,他很厉害,一般道士打不过他。”沧宁道,“不过这个鬼现在有个好用场。我有个想法,我们不是要画那个陈小姐的画像吗?”
“嗯。”蓝晨点点头。
“他们都是鬼,让他把那个陈小姐叫出来给我们看一眼。”沧宁道,“如果他真的能把那个陈小姐叫出来,我们也好画了交差。”
“两……两个鬼……”蓝晨撇撇嘴道,“会不会被他们给活吃了啊?”
“不会的。”沧宁拍拍胸脯道,“放心我们厉害着呢,昨晚不是刚赶走一个妖怪吗?这种小鬼根本就不是问题。”
“陈渭这样真的行吗……”
“没问题……”
看沧宁和蓝晨耳鬓厮磨叽叽咕咕说着悄悄话的模样,那白衣琴师原本淡泊的面容上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你过来!”沧宁和蓝晨终止了对话,突然对那琴师颐指气使道,“一包小鱼**还不够房费的,你得再帮我们做一件事!”
“何事?”琴师问道。
“我们需要画一副画像,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沧宁道,“你去把那个人的鬼魂找出来让我们看看。”
“……”
沧宁霸道地瞪着眼道:“不答应你就出去!”
“好。”
蓝晨再一次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陈渭是好朋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全程的当事人,如果不是因为面前是两个大男人,他真会误以为这是一对夫妻在吵架呢。
“陈渭……”
“小蓝。”沧宁一把拉起蓝晨的手,和他坐在放大肥兔竹筐边两个小板凳上,抬头对那琴师道,“动作快点,我们还得今晚画,好明天还要交差呢。”
琴师点点头,把作画的石桌权当了琴桌,在正对琴的五徽处坐下,指尖轻拨起弦来。
琴声乍起,沧宁心头就先忍不住一阵悸动。如从万丈高崖坠落一般,一时失去了重量的束缚,心都随着琴声轻轻飞荡起来。
往那弹琴之人身边看去,修长的手指在晶莹的冰弦轻灵跃动如一只玉琢的凤凰。低沉之处好似龙吟虎啸,高亢之处又如百鸟争鸣。余音袅袅,弦上若有悲fēng_liú水;清风徐徐,眼前忽现桃源仙境。
沧宁是个没什么高雅品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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