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都有些迫不及待想逃离这座城市。
在遇见宋文轲之前,他的人生一直都是闲适而安逸的,可是自从楚峣弄出的那些事情被撞破,他总感觉自己生活在了宋文轲的高度压迫之下。
他不介意和宋文轲当朋友,甚至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也曾经肖想过对方,但自从得知自己因为宋文轲被楚峣利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将对方往有关“爱情”的一切方面上想。
就像一块不小心进入鞋底的石头,你没法把它甩出去,只能拼命将它往踩不到的角落里赶,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它又会在不断的走动之间再度戳刺你的脚底板。
宋文轲和楚峣的事情就像那块惹人烦的石头,他一点也不想回忆起关于两人的任何不愉快的回忆,那只会让他感觉更加窒息。
可是宋文轲却以为他能轻易忘记所有的不快,真正毫无顾虑地接纳他,甚至迫切到几乎日日紧逼,林宽除了装傻之外别无他法。
他需要喘息,需要时间去思考。
其实,学生放寒假以后,在校的老师还会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总结工作要做,但他破天荒地向领导申请了在家完成任务。
再看到宋文轲的脸,他可能真的会崩溃。
季桂棠对于林宽居然会这么早离校自然感到相当惊讶,于是便穷追不舍地问起了缘由。
直到林宽支支吾吾地告诉他其实是为了躲宋文轲,季桂棠才咬牙切齿地举起拳头:“操啊!他是什么意思啊?长得帅就可以随便强迫人了吗?问过你愿意不愿意了吗?
“下次他再来找你,你就说跟我有约了,知道不?不愿意就不要去啊,迟早被他逼疯……”
林宽听他在那说,露出一个十分无奈的笑容。
事实却也并不尽然。
当初和楚峣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被步步紧逼过,但那时他打马虎眼可比现在干脆多了。若是真有不想做的事情,十匹马也拉他不动,当宋文轲一次一次邀请他的时候,其实林宽是真心想要赴约的,但只要一见到对方的脸,他就没有办法不想到之前的那些破事,这种令人烦躁的感觉已经困扰了他好久。
没有人知道林宽究竟在苦恼些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
(以下内容可能会稍微涉及到同妻的敏感话题,不喜的请注意避让。)
春运期间客流量紧张,林宽家所在的四线城市又没有地铁,高铁站还建在远离市区的县城,回家着实要费上不少的时间和精力。他昏昏沉沉地在高铁上睡了三个小时,紧接着在公交车上继续睡。
林宽的妈妈是一位思想比较传统的女性,有一次林宽在吃饭的时候试探了一下她对于同性恋的想法,平时慈祥的母亲瞬间便板起脸来,连连说着:“搞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去搞基?传宗接代不要管了吗?阿宽啊,我可把话放在这里,我们家就你一个独苗,你要是敢学坏,我打断你的腿!”
就因为这些话,到现在林宽也没敢跟他妈提起自己的性向问题。
过了年林宽就要28岁了,他模样长得不磕掺,个子也高,还是在公办学校里教书——有一个稳定工作,找女朋友应当非常容易才是。可他妈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儿子都过了适婚年龄还没能讨到对象。
以往过年回家的时候,林宽妈妈会煞费苦心地找来各路女子让他去相亲,标准一年比一年放得低,可林宽不是说学校还不给青年教师谈恋爱,就是称自己很忙——总之用尽各种手段和借口尝试将这件事蒙混过去。但是,今年林妈妈再和他提起这件事,林宽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也许楚峣的事真的把他打击得太深了。
他开始想,是不是因为一直都没尝试过和女孩子相处,才会觉得自己非男人不可?他压根没试过,谁知道究竟行不行呢?
最高兴的自然是林妈妈。
其实她今年已经不太怀着期望了,最近又听经常一起去买菜的关阿姨说她儿子和男人在一起,更是无可避免地怀疑起自己儿子也是同性恋来。若林宽再拒绝一次,她可能就要扬起许久不曾碰过的鸡毛掸子好好严刑拷问一番他的性向是不是有问题。
当晚她便将从婚介所拿回来的第一手资料摆到林宽书桌上,让他“仔细挑选”,争取快些找到心仪的媳妇。林宽皱着眉头翻了几页那眼花缭乱的花名册,便感到一阵头痛。
“妈,还是你来吧。”
将花名册阖上,林宽一溜烟跑去削马蹄吃了。
林妈妈叉着腰骂他:“这可是你自己的媳妇,别选了你不喜欢的,到时候又怪我!”
林宽只是讪笑一会儿,将清爽的马蹄送到他妈嘴里,林妈妈就一边咕哝一边开开心心地翻起花名册了。
林妈妈认真地研究了一个晚上,才终于找到一个稍微符合她心中条件的女孩,最重要的是,人家同样在s市上班。
这样就不会有异地恋的苦恼了。
第二天一早,林妈妈兴冲冲地和人姑娘家联系敲定好时间地点,当早就把林宽拉到了市里一个挺高档的酒店,进行了林宽人生中第一场相亲。
过程怎么样他都不太记得了,恍惚地看了一眼女方长什么样,听说年龄和他相仿,并且二人也在同一城市工作,就点了点头。对方家里倒是来了不少的亲戚,三姑六婆围在圆形的大桌上,叽叽喳喳地说自己的事情,林妈妈很快就和她们打成一片,反而不小心冷落了两位年轻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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