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暗即将过去,在付出3万余伤亡的代价之后,上海这座远东大都会,终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拾柒 伤病
五月二十日,上海全市宣告解放,在部队正式进驻上海的当天,于正秋就跟赵舟请了个假,跑到了二五零团了解情况。一营长许东城见了于正秋,本来是喜出望外的事,也因为张胜的伤势冲淡了许多。
于正秋脸色煞白的听他回忆当天的情况。二五零团是本师的主力团,战斗在最前线,伤亡自然也是最大的,在敌人炮火的狂轰滥炸之下,每推进一寸都显得艰难万千。前方的战报不断传来,张胜急的在指挥部坐不住,就带着半个警卫连跑到了前方,亲自操枪上阵。结果对面一发炮弹落到了身边,巨大的冲击掀翻了包括张胜在内的一个小队,眼看凶多吉少,后来是警卫连的几个小战士一边哭一边从人堆里把张胜刨了出来,许东城也在附近,就马上联系卫生员把张胜抬走了。走的时候身上一片血肉模糊,实在也不知道哪里受了伤,后来听战地医院传来的消息,说命是保住了,但伤势不太乐观,还要在医院躺上一阵子。
许东城叹了口气:“于政委,抽空去医院看看团长吧,他现在上不了前线,肯定郁闷坏了。“
许东城自从入伍就一直跟在张胜左右,自家团长什么性子他最了解,现在正是解放战争的大好时候,团长大人却只能在床上躺着,靠几个警卫员带来前方的消息,这滋味对张胜而言,简直就是煎熬。
于正秋连连点头,心思早就飞走了,匆匆告别许东城,就奔着战地医院去了。
医院给人的感觉是肃穆的,尤其在战地医院,那近于悲壮的肃穆又带了点凄凉,送往战地医院的战士,很少有能够完完整整回到前线的。这处洁白安静的土地,就是残酷战争的最好注脚。
推开房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张胜,于正秋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张胜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于正秋。
他激动而惊喜的喊了他一声:“正秋,你来啦!”
于正秋飞快的擦掉了眼角的泪珠,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张胜伸过来的手,一开口还是哽咽了:“老张,你怎么……”
张胜呵呵一笑,手上一使劲,把于正秋搂进了怀里,低声在他耳边说:“我想你了。”
于正秋把头埋在他肩窝,身体微微颤抖着,半晌才抬起头来,睫毛上还凝着水珠。他伸手摸了摸张胜的脸,心里像有把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剜割:“我后悔了,我不该离开二五零,不该离开你。要是我拦着你……”他声音微微发颤,几乎要说不下去。
张胜立刻摇了摇头,咧嘴一笑:“你怎么拦得住我,你是知道我的。”他停顿了一下,“其实我挺庆幸
你去了二五一,要不然你我一块上了前方,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他轻轻扳过于正秋的脸,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只要你好我就放心。”
于正秋脸上一红,却也没有躲闪,他长叹一声,把脸贴上了张胜的胸口,听见那强而有力的心跳,一颗悬着的心这时候才渐渐安定下来:“老张你太不地道,你是放心了,可是我呢?”
张胜嘿嘿笑着,把下巴搁在于正秋头上,柔软的头发摩挲着颈部,让他觉得怪舒服的。
“哎,我知道错了,大政委,就许我自私了一回吧!”
于正秋不说话,闭靠在张胜怀里上了眼睛,享受这温暖又带些甜蜜的时光。两人依偎良久,都舍不得放开,直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于正秋才挣脱张胜的怀抱,匆匆站起身来,张胜很是不舍,牢牢攥着他的一只手。
进门的是医院的大夫,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他看了一眼于正秋,问道:“请问你是?”
于正秋敬了个礼,上前和他握了握手:“大夫您好,我是二十七军二五一团政委于正秋,是张团长的老朋友了,特地过来看看他。”
那大夫见他文质彬彬,心里也存了好感,微微一笑:“呵呵,我姓李,叫我小李就好了。这位张团长的人缘可真好,这几天一直有人过来看他。”
于正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张胜,上前拉住李医生的白大褂:“李大夫,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李医生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两人在张胜满腹狐疑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门。于正秋掩上房门,小心翼翼的询问:“李大夫,他到底是伤哪儿了?”
李医生见他问的认真,也就一五一十的交了底:“送来的时候全身都没知觉,这几天已经缓过来了,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我们初步判断是受炮弹的冲击伤了脊椎。”
于正秋倒抽一口冷气,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顿时心乱如麻:“这……”
李医生见他震惊的脸色煞白,连忙轻声安慰:“不过具体情况也不一定那么糟糕,毕竟我们这设备简陋,目前也无法判断是脊椎暂时休克还是完全损伤,如果是前者,经过调理也是有很大机会可以康复的。”
于正秋有些摇晃的靠在墙上:“如果要是损伤的话……”
李医生摇了摇头:“如果真是损伤,恐怕他这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了。”
于正秋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的,他死死抓住李医生的手:“李大夫,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他,他生来就是为了站在前线的,怎么能……怎么能……”
李医生是见惯这些的,所以并不显得多么悲
伤,他只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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