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默默的织着一件毛衣,然后她就听到殷少尋用沙哑的声音说出这一句话。
“是,已经过去了快四十个小时了。”兰姐停下手中的活计,温柔望着面前的男人。
殷少尋四下里看着,屋子小,谭一鸣拿来的东西太多,所以很多东西只能摆在地上。
“这些,都是他给我的东西,点心、饮料、牛奶、水果,很多,很多很多。可是……总能吃完的吧?吃完了,就再也没有了。”
兰姐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没关系,不管东西吃没吃完,他的心在你这里呢。”
殷少尋用两只胳膊抱住膝盖,然后将头搁在上面,轻声道:“是啊,他的心在我这里。这几十个小时,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我们两个人的过去。其实,我们俩有太多太多不愉快的过去。我是被他掳走囚禁起来的,那段时间里,我每天对他笑,对他柔声地说话,可是我的心里,却没有一刻真的对他笑过。”
兰姐点点头:“别想了,你并没有做错。”
殷少尋轻轻把头点了点:“是的,我知道我没有做错,可是现在他死了,那个混蛋死了,所以我脑海中,就总是他对我的好,他曾经和我说,如果我想要自由,就和他结婚。我当时很恨他,根本不会答应这种荒谬的事情。可是到现在,我……我想和他结婚,哪怕……哪怕会不那么自由也无所谓,可是他……他却永远都不可能和我并肩站在一起,去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了,如果真的有祝福的话。”
“当然会有祝福的,阿寻,不要多想了……”
兰姐有些担忧的轻声劝着,但殷少尋却固执地不肯停下他的倾诉。
“兰姐,你知道吗?原来认识这么容易改变的。原来我是这样的脆弱孤单的,脆弱到我那样恨他,可是当他对我这样好的时候,连那份恨都慢慢地变成爱。兰姐……我……我才发现自己爱他,离不开他,可是……可是上天怎么会如此残忍?竟然就在这个时候将他从我生命里生生夺走,它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口不对心。我……我甚至还没告诉他我的心意,甚至……来不及对他说一声……我爱他……像他爱我一样地爱他……”
兰姐怜悯地看着喋喋不休的殷少尋,除了叹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只觉得造化弄人,上天真是太无情了。
殷少尋不知道自己说了多长时间,也反应不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他甚至说着说着,就这样抱着膝盖沉沉睡去。
一直到傍晚,他清醒过来,去浴室里洗去了脸上所有的泪痕,然后仔仔细细地清洗了自己的身体,穿上一套谭一鸣送过来的笔挺黑色丝绸西装,他的身材削瘦挺拔,这种丝绸西装更能凸显出他身上翩翩如玉温文优雅的气质,是谭一鸣最喜欢的。
小恬等人看他穿戴的整整齐齐,好像是一个耀眼的大明星一样出现在饭桌上,不由得都有些发愣。云姐是个口无遮拦的,看见殷少尋这个样子,不由得期期艾艾道:“阿寻啊,你……你得节哀,千万不要存了什么傻念头,现在早就不流行什么殉情的说法了,何况你们两个还都是男人,那谭少爷之前也对你做过不好的事,不是吗?”
殷少尋苦笑一下:“云姐,你多想了,我只是过来蹭饭的。我想吃得饱饱的,然后……去接他。”
说到最后一句,漂亮男人的睫毛上顷刻间就挂了一滴泪水,他连忙伸手擦去,摇头道:“我不会哭的,他说过会心疼。”
殷少尋这样一说,众人就明白了,去搜救的队伍很快就会回来,已经在电视中通知了第二天早上要家属去接领尸体。
又是一个注定无眠的夜晚,殷少尋整夜地坐在窗前,看着天上那些若隐若现的模糊星星,一直默默地看到天亮。
闹钟的铃声惊醒了他,回头一看,八点整。
殷少尋站起身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想他应该可以出门了。
拧动门锁的声音传来,小恬推开门走进屋子:“阿寻哥哥,八点了,我们可以走了,舅舅和妈妈都在楼下等你。”
“是啊,我知道。”伸手将闹钟按上,殷少尋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钥匙,刚要迈动步子,就听见熟悉的乐曲声。
只看了一眼号码,殷少尋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他修长的左手死死按在了桌子上,借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铃声不停,小恬也发现了殷少尋的异样,连忙凑过来:“阿寻哥哥,怎么了?你怎么不接电话?”
“是……是廖锦的号码。”殷少尋的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手机萤幕,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自己没看错,才颤抖着手指按了接听键。
“喂,少尋啊,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如此的熟悉而清晰,是廖锦没错。
“廖……廖锦……”殷少尋沙哑着嗓子,好不容易才唤出这个名字,颤抖的语调更是破碎地要用力听才能听清楚这三个字。
“是我啊,少尋你怎么了?嗓子怎么回事?你在哭吗?是不是知道空难的消息了?”
“廖锦……谭一鸣他……他……”殷少尋已经不想浪费时间去回答廖锦地关切询问,他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过度的紧张和恐惧让他的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整个人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谭少没事儿,他被市长的儿子拽到家里去做客了,我刚刚看新闻,无意中听到前天晚上那架飞往法国的飞机出事了,谭少说你知道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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