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这一天,陆近再也看不惯男人的畏缩,扫了眼男人手里的鸢尾,不解道:“喜欢,就追啊,在这扮深情有什么意义?”
秦行笑了一声,低喃:“我可不能保证照顾好她……”
她不是……他。
陆近眉头一皱,仍是不理解他的想法,既然有心,怎么会照顾不好?
然而他看见男人突然拿起包好的鸢尾,对着自己:“它没什么用了,送你。”
却也不管他接不接,手直接一放,鸢尾就这样掉落在地,而男人看也不看一眼,抽身而去。
陆近看一眼人的背影,又看一眼地上的鸢尾,想了想,凝聚起自己的注意力,便拿起了地上的鸢尾,追上前方的男人:“喂,等等,我这样拿着会吓死人的!”
……
杜清主动约起秦行,但秦行似早知如此,推了好几次,才答应见一面。
两人没有在昂贵的饭店见面,不过是在一中档餐厅。
原来杜清急着见秦行是想求他为自己办一件事,但并不是求的态度,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秦行会帮助自己的想法。
杜清偷听秦行的话,害得他一瞬贫困如洗,就要面临昔日敌人的报复,他想让秦行保护自己,顺便给他些资金,好东山再起。
那日陆近在杜清卧室看见的照片,是杜清和他自己公司老总的女儿的合照,公司老总就是当时的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也是敢赌,压上自己的女儿不够,还搭上整个公司陪着杜清去赌秦行那日说的一点不知真假的话语。
最后输得一无所有。
“这样的事啊……”秦行双眼眯起,像是会答应杜清要求的模样,杜清不由跟着精神一震,自信他不会不管自己,“你如果去找他,会更好为你解决,你要知道我明日就要离开了。”
“来b市,是想见见齐贺而已。”
秦行拿出一张名片,推给杜清,名片主人正是那日酒吧他见到杜清时的胖子,被他羞辱了一番的男人。
秦行温和一笑,叫来服务生结了这次的帐。
“再见。”
秦行轻轻说道,彻底告别六年以来的恨意,爱得多深,恨得就有多深。
……
重新回到国外的男人,接听着发小的埋怨,他唇边不再是不耐烦,心情很好地听着关心自己的人念叨。
兴许就是乐极生悲,在男人彻底放开自己并赢得陆近的赌约,还未想到让陆近做些什么,自己却进了医院,高烧住院。
陆近讶异地发现之前秦行十分关注的盲人女孩也在这家医院,特意关注发现女孩恢复了视力,而女孩的身份并不是一家普通花店的店员,却是比秦家还要强悍的沈大世家。
女孩是沈家主人的嫡亲女儿——沈清语。
秦行的病房与女孩住的病房相近,所以陆近才能知道这么多。
两人当然不可避免的相遇,阳光明媚下,自然风景如画。
陆近欣慰地看着两人和睦地相处,他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将近,这是他陪着一人最长的时间,花费不少精力的第一个人,他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多少,但只此刻,他感觉自己很是满足。
秦行需要一个这样的女生,善解人意、真心对待他的妻子。
而不是杜清那样,需要男人抛下一切尊严的伴侣。
住了几天院,秦行便耐不住地出院了。
这时,天色昏暗,外界下着滂沱大雨。
阴冷的风从窗外穿进屋里,陆近嘱托着秦行,要好好对待沈清语,别再出去找人了,顺手关掉了大开的窗户,不满地拉着站在窗边带上一身寒气的男人回到温暖的被窝里。
陆近还在絮叨着,像个老妈子操心儿子未来幸福的不放心。
“如果我说……”秦行握住陆近的手,轻轻一笑,眉目流转说不清的情意,“我想让我们的关系再进一步,你会拒绝吗?”
“……”陆近拍掉捏住自己的手,瞪他一眼,“手太冷了,又想住院?什么进一步不进一步,你乖乖和沈清语相处,别再整幺蛾子了!”
“我要离开了,就不要烦我了。”
“你看,终于如你愿了……以后不用再看见我了。”
秦行抿紧唇,神色苍白。
他很想说,自己没有不想看见你,很想说你不走行不行?
可他也太清楚,陆近一定会离开,所以他才那么不愿意太过在乎陆近,才那么讨厌受到对方影响的自己。
三个月后,秦行结婚了,新娘是沈清语。
新婚当天,秦行不敢睡,他一直悄悄盯着望着窗外的人,亲眼看着对方逐渐消散的身影。
他什么也没说,任懦弱的泪水滑落眼角。
他为陆近立了一块墓碑,这天是他们初次相见的日子,他放下所有尘世的事务,驱车来到墓地。
向陆近承诺的话,他从未忘记。
可有时压抑得太久,他也想独自找一个地方吐露一些心事。
想来想去,发现还是只有陆近的地方才能够让他放松。
秦行身长如玉,眼神温柔地注视着面前的黑色墓碑。
“我有好好对待沈清语……”
“杜清毁了,可是我心里没有一点波动,我做到了……”
“你输给我的赌约……不可能实现了。”
“……”
说了太多,他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走了。”
秦行放下一束鲜嫩的黄色玫瑰在陆近碑前。
墓碑上刻着的是——挚友陆近。
夹着寒意的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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