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吃饭,席间喝多了些酒,那酒喝着虽不觉得有什么,实际却烈的很,他才饮了不过小半壶,便就觉得有些轻飘飘的。至于后来发生过什么,他倒有些记不清了。
他只依稀记得,当时他与秦歌在床上纠缠,一个不经意就瞧见帐上绣着的梅花。这梅花平日里也常见,并没什么寻常。只那日他喝的脑子里有些不清醒,乍一瞧见那梅花,便想到多年前他曾为了一把画了同样花色的扇子与刘淮之起了争执。也正是那次争执过后,他与那人就彻底的远了,哪怕在街上偶然碰见,也只当是陌生人。
想到此处,祁云这才有些明白,莫不是那日迷糊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若真是如此,即便秦歌与他也只是这么个关系,却也难保他不会生气,试想又有谁愿意在床笫之间听见对方说起旁人?
如此看来,先前那般遭受冷遇,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想罢,他便将杯中已由烫转温的茶水喝了个净,起身朝着西厢房去了。
第8章 八.痴念
日子就这么急速的奔走着,春日就如过眼云烟一般悄无声息的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热火朝天的夏。
这天气一热,人身上就难免有些懒懒的。
祁云亦是如此。
他向来是一到夏天就懒得动的主,可备不住如今身边有了秦歌这么一号子人物。只要秦歌一个召唤,他便要随叫随到。
说起来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任那人挥之即来,这事儿他打一开始就想不通。只不过后来他觉得,起码和秦歌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做什么,哪怕彼此一句话都不说,也不会觉得没趣。
而若是和旁的什么人在一起,就总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有的时候他觉得,可能是秦歌这个人有毒。
这日,他和秦歌下了一个多时辰的棋。往日每每对弈,两人都是平分秋色,而今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竟是叫秦歌逼得步步紧退,溃不成军。
他想了又想,定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所以才会觉得心情烦躁。这心情一烦躁,脑子自然就有点跟不上。
他从宅子出来,心气不顺的在街上溜达。想着回去得去他爹房里翻翻关于下棋的书籍,哪怕是通篇看了背下来,也得赢他秦歌一回。
正想着,就看见街那头远远的有一群人围着,不知道正在瞧什么。
他边往过走边想,这大热天的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保不齐是谁家小两口打架了,要么就是路过之人互相起了点小摩擦,再不然就是哪个小贩又造谣说自家膏药贴了包治百病……
不外乎就是这些个闲事,总不能还是一帮闲人围观可怜少女卖身葬父吧。
他朝人群凑过去,奈何他身量不高,隔着里一圈外一圈的人瞧不到里头,于是只能找个稀松的人缝往里挤了挤。
挤到一半的时候,他顺着缝隙将里头的情形瞧了个大概。他一拍大腿:还真是个卖身葬父的。
至于旁边那个拉扯他的大汉,不用说,肯定是强抢民女的。
他不动声色的摇摇头,这么个艳阳高照的天,这得是个内心什么样的汉子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顶着大太阳抢民女啊……
他心里头感叹着,就想往出挤。还没迈开腿,就瞧见旁边不远处,人群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刘淮之从来就不是个爱看热闹的,打小便是。
他顺着那人旁边看过去,果然瞧见个人正津津有味的朝里头看着,一手还轻轻的挽着刘淮之的胳膊。
他看着那只挽在刘淮之胳膊上的手,一瞬间就出了神。
那个时候他才认得刘淮之没多久,两个人只见过寥寥的两次面,但就这两次,他就认定这个人是少有的自己能瞧得上、且又意趣相投的人。心里便打定了主意要与他多多来往。
只不过现实和理想总归是有差距的,而他的现实,应该说是出了岔子。
自从刘淮之第二次随着父亲到他家做客,他与他约定了等自己真的学会下棋,便来真正的较量一番开始,他便每日都抽出两个时辰来学习。
虽然大伙都说祁云是个只会裹乱的毛孩子,但其实他学东西很快,不出半个月便学了个大概,虽说不上学的有多好,但最起码也能杀得打小就被说有下棋天分的祁雨哭着找爹了。
于是他便找了个艳阳高照的好天,亲自到了刘府来寻那日日让他想着的人。
到了刘府门口,他规规矩矩的自报家门,等那小厮进去通报过后,他便随着个带路的小厮七拐八拐的到了个院子。
这院子虽不小,布置的却很是清简。许是这日阳光好,几个丫鬟小厮正在院子里头晒书。他心中好奇,便凑过去看,却看铺着的全是四书五经、典史等等。
他不禁摇摇头,这人果然和传言的一样,是个勤奋好学的主。只不过谁又能想到,就这样的一个人,还能面不改色一脸诚恳的夸他王八画的好呢。
正想着,就瞧见打屋子里头走出个人。
这人看着年岁约莫比他稍大一些,着一身青色长衫,皮肤光滑却略黑,眉眼生的一副乖巧相,一侧的脸颊上还有个小巧的酒窝。
那人走出来,笑着道:“祁公子。”
祁云见出来的是个陌生人,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于是也没答话。
那人见他怔愣,便又开口问:“我与祁公子并不曾见过,不知道祁公子今日特意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我是来找你们府上大公子的。”祁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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