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祁真为樊以声工作的出版社画过一套儿童绘本。前年,出版社在对外推广时成功把版权卖给了英国一家老牌童书出版公司。祁真没怎么关注那套绘本在英国的销售情况,等再听到相关信息时,编辑却是给他丢了个大“炸弹”:当年的凯特·格林威奖提名。
“格林威啊!格林威奖啊!”当时电话里那位一向走知性路线的编辑姑娘都快疯了,扯着嗓子叫得鬼哭狼嚎。
凯特·格林威奖,全球最重要的儿童绘本大奖之一,虽然只是获得提名,也足以让相关业界为之疯狂。记者会、签售会、各种各样的交流讲座,那段时间祁真被累得够呛,频繁的活动还让他这个儿童绘本画家莫名其妙地收获了一群成人粉丝——大部分是女生,粉他的原因据说是“看脸”。
大奖提名的光环,加上本人的商业价值(?),祁真一下子成了国内颇受追捧的绘本画家,各种稿约纷至沓来。
不过祁真自己清楚,国内好的绘本画家很多,自己的水平真谈不上最好,能获得格林威奖提名主要是樊以声他们出版社的功劳,毕竟没有海外译本和靠谱的出版公司的话,国内的绘本很难被国外的奖项发现。也是出于对樊以声他们出版社的感激,祁真一直没有推过这家的约稿,哪怕期刊稿酬不高,交稿时间又紧张,他也画得很用心——再说,负责期刊约稿的还是樊以声。
祁真喜欢画儿童绘本,这次愿意接下成人绘本,也是因为那家出版社之前有过合作,来约稿的编辑和他私交不错。
“爱情啊……”祁真翻着桌上打印出来的文稿,没什么意义地感叹着。
“你画的时候就找一下自己谈恋爱的感觉嘛。”约稿编辑是这么对他说的。
祁真当时很正经地回复她说“没有谈过”。
但如果把故事里那个憧憬爱情却又裹足不前的主角替换成自己呢?
祁真胡思乱想着,习惯性地摸起彩铅继续涂鸦。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又一次被敲响。
“男神,你还在工作吗?”门外的人问。
祁真像被惊醒一样回过神,扭头看向门边:细微的影子又出现在了地上。
“我还在工作。”祁真说,“有事吗?”
樊以声“嗯”了一声,不好意思似的放低了声音:“浴室的热水器我不太会用,方便教我一下么?”
“你等一下。”祁真一边应着,一边站起身。
画笔随意地滚在细纹纸上,笔尖指住涂鸦的成果:蓝衬衣,卡其裤,腰身收得特别紧。
祁真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把涂鸦塞进了抽屉里。
3.
确认过没有不妥之后,祁真几步走到门边拉开房门。
门外的景象让他一愣。
樊以声大概是收拾房间收拾得热了,额头鼻尖都带着细微的汗珠,那件刚才还出现在祁真笔下的衬衣也被脱掉了,现在,他的上身只穿着件紧身的白色背心。
利落的、明显是长期运动才会形成的肌肉线条在衣物遮盖不到的地方展露出来,随着他拭汗的动作清晰地绷紧、放松。
“美好的ròu_tǐ”——祁真突然想起大学时班里的女生们对一位男性模特的赞美。那是位容易让同性产生危机感的模特,健美先生一样的肌肉块在亚洲人里十分少见,协调的身体比例又不会让他显得笨重。班里的男生总是在私底下讨伐女生的“花痴”,祁真也有几次被他们拉着一起同仇敌忾。
审美这种事是很主观的,虽然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但祁真对那位雄性荷尔蒙爆表、会让女生尖叫的模特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祁真一直认为自己感兴趣的类型应该是文质彬彬那种,但现在看来,他对自己的了解并不足够。
“美好的ròu_tǐ。”
只要视线扫过樊以声的上身,这个充满花痴感的形容就在祁真的脑海里不断刷屏。
祁真别过头,让视线转向浴室所在的方向:家里有两间卫生间,但有浴室的只有一个,就在次卧对面。
“你是要洗澡了吗?”他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
樊以声说了声“是”,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落在祁真耳旁。“浴室的热水器按电源键没反应。”他说。
祁真侧身从他身边走过,一边走一边说:“忘了告诉你,浴室的电热水器坏了,现在用的是装在厨房里的燃气热水器。”
“这样啊。”樊以声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
祁真演示了一遍阀门的开关,樊以声一手撑着墙壁,神情专注地看他。
“会了吗?”祁真问他。
樊以声笑着点头:“谢谢男神。”
厨房不大,樊以声撑着墙站立的姿势隔开了祁真和门。空间上的压迫感让祁真感到局促,这种时候又听到对方那声“男神”,祁真的耳朵又开始发烫了。
他借着扒拉头发的动作悄悄揉了下耳朵,说:“你叫我名字就好了,一起住还被你叫‘男神’总觉得怪怪的。”
“qq上叫习惯了。”樊以声笑笑,“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祁老师?祁哥?真哥?阿祁?阿真?真真?”
一连串的称呼,越到后面越不像样。祁真连忙叫停:“就叫我祁真吧,反正你也就比我小一岁。”
樊以声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祁真”,然后又玩笑地喊回了“男神”:“男神你怎么称呼我都可以,小樊、以声、声声,你喜欢哪个就叫哪个。”
“那就……”祁真顿了一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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