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卡尔?马克思
景曜看到杜柏林的瞬间,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说看到实在是太夸张了,严格来说应该是“找到”。叶老师的办公室不大不小,总共也就两个人,景曜走进去之后翻了半天,才算是“注意到”了隐身状态的杜柏林。无他,实在是杜柏林就像幽灵一样,太没有存在感了。
“小景你来了,”叶老师高高兴兴地把景曜拽过去,“杜老师,这就是小景。”
“您好。”
“杜……杜老师好。”
无限疏离又清淡的声音,就和这个人的气质一样,虚无缥缈,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景曜忍不住抬眼,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杜柏林。
出乎意料,杜柏林竟然长得……原谅他没法形容,他只能说,这是非常精致和英气的男人。接近一米九的高大身材,白衬衫严密地扣到最上面,一个翻领,露出修长的脖颈。细长的丹凤眼,上面竟然没有像一般学者一样架着眼镜。嘴角微微抿着,没有情绪,不置可否,看着最多三十出头。手成塔状,支在桌子上,下面压着一张纸。杜柏林意外的年轻和好看。
景曜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不论学识如何,单论长相,杜柏林都应该是万众瞩目的存在,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是稍微一晃神,你就会感觉,好像办公室又少了一个人……
“小景,愣着干什幺?”
“啊?”景曜有点没反应过来。
叶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拍拍景曜的肩膀:“还不快跟杜老师聊聊文艺学。你可是杜老师的第一个学生,快跟杜老师说说你对文艺学的看法。”
景曜差点没晕过去。
他根本就没如果└】..打算学文艺学,对文艺学的也仅限于教材通论上的名词解释,更别提考完保研考试后他就完全忘干净了。他也没说要读杜老师的研究生啊,而且第一个学生是什幺鬼?
感情杜柏林才拿到硕士研究生导师资格?
杜柏林毫无存在感,倒是叶老师眼光灼灼,满眼都是对自家孩子的期待。景曜开始后悔了,他不该贪图学生助理那点钱,大二上学期给叶老师干了半年打杂。但是后悔也没用,景曜拨拉拨拉自己肚子里少到可怜的存货,弱弱开口:“杜老师……我……很高兴您能选择我。我一直对文艺学很感兴趣。”
“没有。”杜柏林摆摆手,“系统分剩下的。没法选。”
“……”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叶老师赶快出来救场:“小景,快告诉杜老师你都读过什幺书,让他给你指点指点。”
“我……我……”
杜柏林挑眉,等待着景曜的答案。
景曜觉得自己张不开嘴,看着杜柏林,满脑子都是雾气。他甚至看不清杜柏林的长相,这个人的气质太迷了,就像幽灵,幽……
“我读过《共产党宣言》!”看到叶老师一下子变得难看的脸色,景曜赶快补上一句,“还有《资本论》!”
《共产党宣言》总共就那幺几个字,读过实在是算不得成就。听到《资本论》,叶老师稍微把心放下了点,可是转念一想,叶老师的脸色更难看了:《资本论》明明是经济学专着,跟文学理论有什幺关系?
景曜也没办法啊!他什幺书都没读过,只有蹭政治经济学课时读的《资本论》勉强算得上跟文学理论扯得上点关系。好歹第一卷有一章讲“商品拜物教”的,拾掇拾掇还能拿来对付对付。景曜打起精神,等着杜柏林接下来的追问。
他已经想好了,杜柏林要是实在嫌弃他,他就不读了!他虽然没有足够的存款用来脱产考研,但是去春招总没问题吧。随便打点工,也好过在这读这个莫名其妙的硕士。
杜柏林点点头:“这样啊,那挺好的。”
景曜松了一口气。和预想中的一样,看来杜柏林是没读过《资本论》:“老师,我……”
“那你谈一下,第三卷第六篇里级差地租地租和绝对地租的区别。”
“……”
《资本论》是一本很难的专着,厚度暂且不论,里面的经济学专业知识就足以让一般人望而却步,所以文科生一般不读,也没必要读。西方文学理论中比较重要的流派法兰克福学派属于西方马克思主义,但他们的原典也是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更偏向哲学,厚度和经济学深度都与马克思后期代表作《资本论》没法比。
说这一大段,并不是想说景曜有多精通《资本论》,而是他一开始说自己读过《资本论》,就是在赌文艺学专业的杜柏林根本没读过《资本论》。他文艺学的专着读的太少,与其班门弄斧,不如另辟蹊径,好歹也能“不明觉厉”,作为偏门人才被引进。
如意算盘打铁板上了的景曜硬着头皮回答:“级差地租与绝对地租产生的根源都在于土地私有制。级差地租是个别生产价格与社会生产价格的差额构成的超额利润转化的地租形式。土地质量的好坏是不一致的,而粮价却在整个社会角度来说是恒定不变的。这样,占据有利土地的资本家就可以通过土地垄断获得超额利润……”
杜柏林打断他:“用你自己的话说,不要背课本上的总结。”
“……简单来说,土地租赁者要想租种土地,就必须给土地所有者交钱,否则地主宁愿空着或是自己耕种也不愿意免费出租,这个份子钱就是绝对地租。如果这块土地收成很好,比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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